姚兮看到王启文刻意低下头，就知道这次拼输了。她默默地流下泪来，心中一片荒败苍凉：

她家到底是造得什么孽啊……一介商民布衣，现在对上了朝中权贵，连玉石俱焚、同归于尽的权利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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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当初把这偌大的家业交给她，把王家的前途交给她，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王家断送啊！

而且可能要她一个老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还真的是不如杀了她算了！

姚兮步履蹒跚地走进去，仿佛一下子老了二十岁、三十岁。平地走路，却差点摔倒几次，惊得姚青连连惊呼、泪流不止。

王启文始终没敢抬头去看，听到脚步声渐行渐远，才又跪到了柳如眉的旁边，小声道：“我抱你回房间去，你告诉我哪些地方能碰。”

柳如眉不说话，只是艰难地撑起身来，流着泪一个劲地摇头。

王启文抿紧嘴唇，望着柳如眉。

她知道，这一次，肯定是柳如眉故意跟姚兮说了什么，才引得姚兮这般动怒。姚兮是一个很护独子的母亲，王启文看出来了，柳如眉肯定也看出来了。

只是王启文不明白，柳如眉这样做是为了什么。甚至，不惜想用命来换。

“少爷！少爷！”远远的，红药就喊起来，不一会儿就冲进了院子，“少爷……”她气喘吁吁，“大夫来了，到门口了，是……引到哪里去？”

“湘竹院，我这就带夫人过去。”

王启文说完，也不再问柳如眉了，自顾自小心翼翼地扶起她，然后转过身就去背她，这样就能尽量避开伤口了。

柳如眉软绵绵地趴在王启文的背上，抽泣不已。

等出了湖兰院，她才在王启文的耳边小声喃道：“夫君不该救我。这恩情……如眉要如何才能还得清呐……”

王启文脚步微顿，片刻恢复如常，回道：“你好好的，乖乖的，就能还得清了。”

这是真心话。只要家庭和睦、婆媳和谐，她俩别再这样“作妖”，王启文就觉得万事大吉。

谁知，柳如眉听到这一句，在王启文的背上哭得更凶了。一声一声彷徨失措的痛苦低吼，撕心裂肺的，仿佛有什么正在碾压她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