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他在今年三月份就已经勾搭上王家永业布庄乌蒙乡分庄的内部高管来说吧,于明其实心里挺内疚的——君子从不行背人之事啊!
于是,于明千方百计地想找机会与王启文把合作阳光化,这才有了原王启文怒掀酒桌、陈溪暗地里黑钱的故事。
这不,趁着王启文与陈溪喝茶的功夫,于明又赶紧吩咐下人去厨房招呼一声:今天有贵客到访,务必上好菜。
陈溪听见了,心里暗自高兴。从昨天晚上在余小姐那里受挫到现在,他就没有好好吃过东西,这会儿还真是期待待会儿的菜色。
王启文则是端坐在八仙椅上,慢条斯理地用茶盖撇了撇茶沫子,然后又轻轻地吹了吹,啜饮起来。
放荡不羁惯了,这会子装起老练成熟来,倒也人模狗……像模像样的。
一盏香茗喝过,王启文齿颊留香,心情也跟着舒畅起来。待得放下茶杯,王启文竟然主动了谈起了八月十一于家出私盐的事情。
乍听到这个话题,于明心中一凛:那段时间的前后,听说王启文正在下面的分庄查账。算算时间路程,差不多也是乌蒙乡附近,该不会是被他发现什么端倪了吧?
哎呦,这可不是好事。
万一被王启文发现什么了,那他好好的“自首坦白”,不就要变成“被迫招供”了吗?
如此一来,诚意就少了许多啊,交朋结友也是不可能的了。
可是依目前他的情报来看,王启文应当是并不知晓八月十一那批私盐与他家布庄的生意有牵扯的。
大抵是商业巨头的消息渠道多,在哪听说了这个消息,借此来跟他探探口风,谈谈合作的吧。
毕竟,派去乌蒙乡分庄的管事,是他贴身的小厮,跟随他十几年了。有货的时候,他赶车下去监督发货;没货的时候,再回来跟在他身边,与他关系最为亲厚,做事也“分得清”轻重缓急。
若是王启文真的察觉到了蛛丝马迹,他一定会回来报信的。
如今,那应荣应该正在赶回来的路上吧?八月十一出货,十二结算一天,十三休息一天,十四中午启程回县,马车车速适中的话,那今天中午,最迟今天下午,就能回来了。
于明正犹自琢磨盘算着,王启文理了理袖口,又说道:“于少爷,你家这批私盐的出货量可真大啊。恕在下冒昧问一句……”王启文忽然降低了声音,向于明那边倾俯下身子。
于明见状,立马也凑了过来,洗耳恭听王启文说道:“不知道,这往后……量能不能再大些?”
“再大些?”于明压着声音反问,心里又开始隐隐激动。
闻言,王启文没有再说话,而是坐直了身体,给陈溪递了一个眼神。
陈溪会意,接口道:“于少爷,我们不说你也明白,王家向来是做大生意的。像布匹零售什么的,我们启文都不屑于分神去与其他人争一杯羹。”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王少爷是大手笔。”于明适时地恭维道。
“所以。”陈溪拿扇子在左掌心有节奏地敲着,“若是以后有可能,我们启文还是想把生意做大些。就是不知道于少爷这边……经不经得住。”
听到这里,于明已经激动坏了。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在微微颤抖,自己的嘴唇在哆哆嗦嗦。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地呐喊:“今天王启文果真是来同我谈生意的!今天,他终于愿意来同我谈生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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