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眉眸中含泪，心中抑不住涌上酸楚，赶忙俯下身子，将两个孩子搂在怀里，然后才亲昵地一个个唤道：“宇哥儿，宛姐儿……”

柳方氏哪里禁得住这一幕，当下只得又背过身去擦拭眼泪。

“都进去吧……”王启文从未见过搂着孩子的柳如眉，只觉得她温婉动人，较之平常，也不知柔软几倍。

柳如眉听了点拨，方才笑着止住了即将滑落的泪水，一手牵住一个孩子，分外热情地请柳蒋氏和柳方氏进屋。

柳蒋氏此番来王家府拜访，感谢是其一，详述京中见闻才是正事。

所以几个人搂着孩子谈笑了一会儿以后，柳蒋氏便拜托红药，带着两个孩子避去厢房中玩耍。

王启文与柳如眉自是心挂京中动向的，见此默示应允。

孩子走了以后，现场气氛一下子凝重许多，就连柳蒋氏这个惯常将笑容挂在脸上的女人，也都肃了脸色。

“姑爷，此番上京，还是要多谢你指了条明路。若不是姑爷结交甚广，识得云大人，这回宇哥儿和宛姐儿，还不知道要再遭多久的罪。”柳蒋氏选了个富有人情味的开场白。

此话柳蒋氏今天已经说过很多遍了，王启文也客气过很多回了，所以这次便没有出声，只微微一笑，静待她的下文。

果然，柳蒋氏略微顿了顿，便继续道：“我与大嫂二人，谨记姑爷叮嘱，去了海苔以后，并没有急着去拜访那云大人，而是先去了几位熟识的官家首发

柳蒋氏说到此处，旁边坐着的柳方氏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

王启文正对着她们二人而坐，又刻意留了心眼去观察着她们神色，因而恰巧将这一幕收归眼底。

不用细想，王启文也知道柳方氏方才微蹙眉头是为了什么。

柳蒋氏嘴上说得好听，什么谨记她的叮嘱，才没有急着去拜访云建。

其实大家心照不宣，不过是她并不看好王启文的人选，有心想先试试自己的人脉罢了。

不过这一微小的“意外”并未能引起柳蒋氏的注意，只听她继续道：“不瞒姑爷说，头一天拜访的官家，是我最有把握的人家。从前柳家势劲时，两家逢年过节，可没少往来。”

“但是这次却冷落于你，对吧？”王启文适时开口，表示她的确是认真在听。

“不错。”柳蒋氏闻言点头，似是还未解出其中原因，“那户人家，其实也并非是那种交权拜势之家，为官做人，自有一套精神，是以我曾觉得，他家把握最大。但是这回……”

柳蒋氏越说声音越低，话未说尽，便转而又道：“之后第二天，我拜访的那家，就比第一天好上许多。甚至以后每一天拜访的，都比先前要好上一点，直至最后的云大人。”

闻言，王启文转眸看向柳方氏，只见柳方氏不自觉微微点头，便知柳蒋氏所言非虚，她们还真是这么个情况。

“按理说，事情越来越有希望，我该高兴才是。可等回来以后，我再细细回想，不禁觉得，总有哪里不对。”话已至此，柳蒋氏便道出了心中疑惑。

那些个拜访名字，她当时可不是乱排的序，排名越靠前的，自然是交情愈深的。除却云建是王启文添的不说，断没有最后一个点头之交，几番跑前跑后为她牵线搭桥的道理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