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屋内所有人俱是神情一凛,隐隐察觉到了事情的紧急性。
“急信在哪?”王启文张口问道。
“这里。”青竹转身面向王启文,将手中的信封呈上,随后便退了出去。
王启文伸手接过,腹中却是团团疑惑:徐轻之才回的县令府,应当还未受参上京,那这封京都急信,会是何人写与她的呢?为何又是急信呢?
正自疑虑,王启文手上已经拆开了信封。打眼看去,信笺上笔迹略熟,只有寥寥数语,一眼便看尽了。
“是谁,说了什么?”
姚兮一直在观察王启文的脸色,正所谓知子莫若母,她敏锐地感觉到了王启文刻意敛下的震惊。
“是……”王启文不知如何回答。
收拾赵云腾也好,对付云建也罢,她都未曾与姚兮细说。
身为人子,她只想姚兮这个给予了她母爱的女人,安安静静地度过每一天,提心吊胆由她来承受就好。
柳如眉生的七窍玲珑心,晓得王启文是犯了难,便心生一计,忽地哎呦一声打翻了茶盏。
茶盏里的茶水,是姚青方才新添的,正是那方角小炉上烧得滚烫滚烫的清秋露水,翻在柳如眉细嫩的皮肉上,立时就通红了一片。
站在柳如眉身后的红药惊了一跳,忙上前来察看柳如眉的伤势。
王启文自然也是担心,立即奔过去跟着察看,却不期然看到柳如眉正小心翼翼地对她挤眉弄眼。
刹那间,王启文便懂得了柳如眉的用意,遂转回身去,言辞诚恳地对姚兮道:“娘,如眉似是烫得不轻,儿想先带她回房涂点烫伤膏。”
闻言,姚青不禁气愤难当——她柳如眉当老夫人是个傻子么!这样的雕虫小技,也敢在老夫人面前演?
正欲指责柳如眉几句,姚兮却是突然开口,截断了姚青的话:“行吧,那文儿就带她先回去吧。女人的一双手可宝贵得紧,快去吧,别耽搁坏了。”
王启文如蒙大赦,略略与姚兮行了个礼,便扶着柳如眉快速地退了。
“老夫人,您怎么就这么放他们走了?”王启文与柳如眉前脚刚走,姚青就愤愤出声,“您明明知道那个柳如眉是故意打翻茶盏的!”
姚青陪嫁多年,与姚兮是主仆,却也情似姐妹。在私下里,姚青并不会刻意对姚兮伪装自己的情绪。
姚兮听着姚青忿忿不平的话语,眼神仍盯着王启文领着柳如眉消失的方向。
那里珠帘晃动,人却已然不见。
就仿佛这眼前的生活,瞧着小波小澜,小打小闹,其实很多已经变了样。
姚青不禁也跟着看了过去,自然是什么也没有瞧出来,便又道:“老夫人,您真是太纵着她了!”
过了良久,姚青方才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青儿,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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