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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考核结束还有三个小时。”</p>

“一结束，我等立刻排查所有人，统计伤亡。”</p>

“最重要的是．．．切勿漏了什么可疑之人。”</p>

被尊者如此提醒，天藏境门人有些思索，这意思是．．．他们目光飘了下。</p>

“我说的是不管任何人。”</p>

尊者面无表情，“排查是必要，至于如何处置，我们天藏境不会遵从当地区域任何人的意志，要服从的只有上锋。”</p>

众人凛然，抬手作揖，“谨尊者喻令。”</p>

尊者其实没那么轻松，不是来自外界的压力，而是他担心考核内部出了问题。</p>

无法弥补的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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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墟九宫，内部，卡在九宫跟天墟深渊之间的平原依旧空旷浩渺，但此前那一波小雨仿佛没停过。</p>

它一直下，下得缠绵悱恻，源源不绝。</p>

地面生了沼泽似的，沼泽中荒芜小草因饮了血，仿佛淬养出一些嫣红夺目的雪花来，随着境域冰寒之气而霜冻，一层薄白，三分荒凉。</p>

这样的地方，那样的树洞。</p>

树洞里小鸟兄有些狼狈，浑身湿淋淋的，头发乱糟糟的，脸庞湿漉漉的。</p>

他看着躺在地上气息恹恹的方有容，眉头紧锁着，像是能拧出一滴血来，但他不说话。</p>

没道歉，就是不说话，小心翼翼拿出一方药瓶，调配，试图给方有容上药。</p>

但方有容用眼神制止了他。</p>

“方姑娘．．．”小鸟兄想说些什么，方有容却忽然侧头看着外面。</p>

她的视线贴近地面，见到了沼泽，见到了荒草，见到了雨水落在荒草跟沼泽上形成的涟漪。</p>

她快死了。</p>

小鸟兄明知这个结果，可还是想试一试，因为不想，他不想面临这样的结果。</p>

他的眼都红了，能滴出血来，呼吸也变得不太对劲。</p>

那是绝望的气息。</p>

像是被全世界遗弃的孩子，可这个孩子也做了负了全世界的错事。</p>

哪怕他什么也没做，可他的全世界没了。</p>

她快死了。</p>

方有容感觉到了，但没看他，只是平心静气凭着仅存的残破灵魂跟他讲了一个故事。</p>

说完这个故事，她最后说了两句。</p>

”我从炼狱出，在无阙见了山海与苍雪，觉得好看，但见过既拥有，无需时间造就贪欲。无论岁月多长，还是多短，我不曾再负过人。”</p>

她看着荒原，闭上眼，灵魂一缕。</p>

湮灭。</p>

只剩下一副绝美安静的躯壳，不知是安静才绝美，还是因为绝美才显安静。</p>

小鸟兄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半跪在那好一会都没动，连呼吸都停住了似的。</p>

直到外面一声雷鸣，门口一个人一个阴影。</p>

他转过头，看到一个男人。</p>

“是我。”</p>

秦鱼说道，目光从小鸟兄落在方有容身上。</p>

小鸟兄外在看起来狼狈，似乎内在没什么，但秦鱼一眼就感觉到对方魂量跟精血有亏。</p>

估计是强行燃烧灵魂跟精血启动传送阵。</p>

一个不能修行的人，本是没有这种手段的。</p>

逆天之举，必有亏损。</p>

她上前，手掌落在方有容的额头，掌心秘纹流光，从额头开始游走她躯体。</p>

很快，手指微微颤抖，落在她双目上，轻轻盖住。</p>

“骨骼崩碎十之八九，血肉肌理为灵能淬裂，三魂七魄仅存一魄，这样对她的人，是你家的人？”</p>

小鸟兄：“我原以为能以我血脉混过天藏之选报名审核的，可能是持有我之血，现在看来是他本尊来了，他．．．”</p>

秦鱼：“我不需要细节。“</p>

她看着他，眼神淡淡的。</p>

”她死了，就不需要任何细节了。“</p>

小鸟兄拿出一把短剑来，递给秦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