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晖照在桃花身上,她觉得自己还活着,反正稷王爷早晚都会查清楚的,还不如索性抛开一切,由她自己来讲个明白。
她定了定心神,轻声道:“奴婢的爹是被冤枉的。他为官十余载,兢兢业业清廉一世,被人陷害致死不说,死后还要背上这样一个骂名。这如何让人甘心?奴婢接近皇上,就是为了替爹洗刷冤屈,让他在九泉下得到安心。”
“本王同你爹也曾共事过几次。他一直为官清廉,本王是知道的。等本王听闻他贪污赈灾银两杀害钱有章之事,也着实让本王吃了一惊。”他满脸的痛惜之色。
桃花眼中雾气氤氲,忙解释道:“他绝不会做这事!”
“本王自认为了解他,认为他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后来我重查过此案,证据确凿,并无批漏。”
李稷不敢再看桃花失望的眼神,只看着夕阳在天的那边把云朵映成朦胧的山,在视野的尽头化为烟雾般的灰黑。
桃花气极反笑,“并无纰漏……如若有人刻意要致他于死地,会让这破绽出现吗?会让你们轻易查出把柄?”
“这……”也许是觉得桃花说的有道理,李稷竟一时无法反驳。
桃花的眼泪簌簌落下,有些歇斯底里的发问道:“王爷说曾与我爹共事,想必也是见过他行事做人的。王爷看他可是那种只要钱财不体民意的?抄家之时,除了那三十万两白银,陆府可还有别的值大价钱的东西?”
李稷看着她脸上涓涓流淌的清泪,在夕阳余晖的照射下折射熠熠光芒。他紧蹙着眉头,认真思索了一番,“听你这么分析,倒也确有可疑之处。本王会继续追查此案,若是陆辛蒙冤,念在昔日共事的情分上,本王也定会为他平反。”
“奴婢谢过王爷的大恩情。”桃花浅浅福身。现下有王爷帮自己追查此案,想必进度定是能加快很多。如此一来,便可早日替爹平反,她也能早点带着爹娘的棺木回故乡下葬。
李稷转身走了两步,突然想到什么,扔了袋沉甸甸的东西给她,“不管怎样,你不能再待在皇上身边了。再待下去,你会有性命之忧。拿上这袋银两,自今日起就不要再进宫了。这里面的钱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王爷,奴婢是那等贪生怕死之人吗?奴婢早已立誓,若不替他平反冤屈,奴婢无言去拜祭爹娘。”桃花拿着银袋,只觉得这像是个烫手山芋,恨不得赶紧扔了。
她神色倔强,站直了身把银袋交还给李稷,“在案子没查清楚之前,奴婢不会离开皇宫的。否则奴婢于心不安,也无脸面去见爹娘。”
李稷看着这个犟脾气的姑娘,感到一阵头疼,“你……”他见过形形色色的女子,她们无一例外都喜欢脂粉抹面、摇着腰肢来接近他。唯独这个桃花,他对她好,希望她活着,她还不领情。真是……
“奴婢先行告退。”她福了福身,不等李稷回答,转身踏上官道,往长安城门走去。
无论如何,她都要查清背后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