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凤阁中光线昏暗,贤雅握着手指,只听得到自己沉沉的心跳,时光似乎停滞在了一处不曾移动分毫。
有沉缓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停在了门口,指尖微颤,贤雅耐不住心中急切,转身奔过去,打开了房门。
黄佩站于门口,身姿瘦削孤洁,须发微白,几年未见,眉目间多了些冷厉之色。
这冷厉遇着贤雅,便化成了春日里一泓暖热的清泉。
“黄……”话未出口,贤雅的热泪奔涌而出,却是有多少时日未曾见到他了?那么久的岁月,长到足以令人溺毙在思念中。
“哭什么?我不是来了么?”暖热的手指抚上贤雅的脸颊,拭去她悬挂在颊畔的泪珠。
贤雅哽然无言,一头扑入黄佩怀中。
黄佩唇上含了抹暖笑,修长有力的手指轻拍贤雅的肩,喃喃道:“雅儿,你可知道,我是多么的想念你。”
贤雅不语,只俯在他怀中痛哭,手指攥紧他腰间的衣料,生怕一松手,他就飘然无踪。
“明儿,我能待在这里的时间并不长,你可是要将这点时间哭过去?”黄佩促狭打趣道。
贤雅却悚然一惊,仰起头来直望进他浅色眸子的深处,惦起脚来,合上眼睛去寻他冷凉的唇。
唇齿贴合,造适出深沉的欲望,黄佩低低喘息,一路新吻下去。
唇畔的胡渣刺得贤雅微微麻痒,心中却只觉欢喜。
衣衫尽卸,黄佩拥着贤雅走至床帐处,挺身悍然进入。
贤雅低吟出声,汗水绵密而下,心中却微觉异样,似是某处有一道目光直射过来。她侧过头,却见窗棂微合处,有一双眼睛朝这边望过来,眼底有掩饰不住的深刻震惊。
贤雅面目瞬间苍白,尖叫出声:“窗外有人!”
黄佩顿住,顺了她的视线望过去,神色僵硬起来。
只听窗外“砰”的一声,待到黄佩追出去时,那人不见了踪影,想来已是惊慌而逃了。
贤雅躺在床上,拿绣被捂住自己,身子僵冷如冬日里曝尸荒野的游蛇,瑟瑟发起抖来,口中喃喃低呼:“怎么……怎么办?那人若将此事说出去,我们便全完了。”
黄佩回过神,缓缓拥住她道:“那人是新晋的监察御史陆辛,为人清廉正直,以他的心性,想来不会说出去,却也不得不防,留不得了。“
“我们……我们……”贤雅瑟瑟发抖,连一句话都未曾说的完整。
“雅儿……你放心,我定不会让你有事。”黄佩握住她的手指笃定道。
贤雅垂头,却并未看见黄佩眼底那一抹一闪而逝的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