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回过来的时候，林克呆住了。

是、是她……

那人果然也还认得他，她笑着朝他招手道：“林克？来，过来。”

她在叫他……

林克几乎想都没想就迈着步子走向了她在的池中央。

他的脚踏上了一片莲叶。

扑通一声。

他掉下去了。

“啊……”

林克猝不及防地跌落池中，耳边透过池水传来了她的呼叫。

“林克？林克？”

许是等了片刻也不见动静，又是咕咚一声，池中又落入了一人。

绿色的池水之中，林克看到那个一身白裙的仙子朝他游来。她的发丝飘散在水中，衣带随水流舞动，仿若精灵的舞蹈。

池水中的她，如此圣洁而出尘，令林克入坠梦境。

林克早已忘记了要往上游这件事，他看着她游到了他的身边，然后拉着他一起窜出了水面。

“咳！噗！……”回到现实的林克浑身湿透，他拼命地把吸进去地水呛了出来。

“你没事吧？”旁边的那个人在替他拍着背，她愧疚地说，“都怪我，我忘了，凭你是站不住的………”

“弟子，咳！……弟子没事，多谢圣君救我。”呛水声盖过了他紧张的话音，林克感受到那双手在拂着他的背，浑身都紧绷得不行。

“先别说话，我帮你弄干。”

林克这才发现虽然自己浑身湿透了，但圣君却一点没带上水，仿佛刚才不曾下水过一般。

再然后，他就感觉到圣君拂在他背上的掌中传来了丝丝热力，这股热力暖烘烘的，咝咝地带走了他身上的水分，让他倍感舒适。

圣君还在他身后说道：“看你好像野生动物一样的，原来你不会水啊？”

林克其实是会的，而且水性还十分之好。只不过刚下去的时候有种搞不清现实还是梦境的感觉，他在水下呆住了一会儿，反而引得玄霖圣君下来救他。

他不好意思把事实说出来，只能支支吾吾了几下，好似默认了这个说法。

没过多久，林克全身已经干爽如初，他红着脸道了声谢，接下来就不知如何是好了。

大约是看出他的局促，圣君主动问他道：“怎么你不休息，大半夜的跑到这里来？”

林克赶紧道：“我在想今天的一招剑法……我觉得有些不太懂的地方……”

“哦？哪里不懂？”圣君直接问，“你练一遍，我给你看看如何？”

林克第一反应简直是求之不得，但不过一会儿他就又开始紧张了，他要在圣君面前用剑……好紧张！

圣君宽慰他道：“那我走远一点好不好？”

林克先是摇头，然后又点头，又摇头。

圣君笑得不行：“到底好还是不好？”

这笑声浸入林克的心脾中，令他全身都有种轻飘飘的感觉。他终于拿起剑来认真说道：“圣君就在这里看我，我开始了。”

月色浸染的池塘边，一个布衣少年挥出一剑，又是一剑。一个白裙飘飘的美貌女修在不远处看他，此间的景致，仿佛每一幕都可以入画。

林克的剑不多久就练完了，挥剑时的专注已经远去，面对心上之人的紧张也又回了来。

他说不出话，只是垂头，偷眼等着圣君的评价。

圣君抱臂仿佛在思考，片刻后，她说：“我懂了，这招是象意剑，你觉得差了的感觉便是你没象到什么东西。”

“象……？”

“是。”圣君点头，“你刚才入了水，不如想想一条鱼游在水里的感觉，再来一次。”

一条鱼游在水里的感觉……

林克听到这个，首先出现在眼前的却是身着白裙的圣君在水中朝他游来时的样子。

一条鱼……

林克的体内突然有种灵光闪现的感觉，他又举起剑，点头道：“圣君，我再练一次。”

……

这次练完之后，林克明显感觉到了那点不对的感觉被弥补上了。他略感兴奋地看向圣君，见圣君也在微笑看他道：“果真好了许多，你很聪明啊林克，一点就通。”

林克的脸腾的一下又红了，他小声说：“多亏了圣君提点，没想到圣君也这么懂剑法。”

圣君听了他的话却噗呲一声笑了，她展颜道：“我哪里懂什么剑法，我不过看你师尊用的多了，自然而然就懂了这种感觉。”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柔很轻，就像是莲叶小心翼翼地在托住一颗珠般的夜露。

林克好像懂了什么，却好像什么也没有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