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狄！”蔚雨卿叫了他一声，她担忧地按住他的手，然后朝他摇摇头。

秦故看到狄飞崖的神色在接下来的一瞬间飞快地变化了好几个模样，他最终垂下了手，然后同意了蔚雨卿的决定。

秦故将他二人的细小神情都看在眼里，然后道：“我拿去给掌门，你们都回去吧。”

秦故说走便走，很快只留蔚雨卿和狄飞崖留在原地。狄飞崖捏了捏她的手，然后转头对她淡淡一笑道：“我们也回去吧。”

………

蔚雨卿与狄飞崖在半路分了别，尽管她有些在意狄飞崖刚才的表现，但现下最要紧的，还是回去提醒弟子们留意魔神余孽。

抱朴堂中，蔚雨卿将几个亲传弟子都叫到了一起，然后郑重向他们说明了目下情形，要他们各自回去提醒弟子提高警惕。

蔚雨卿说完，发现座下四弟子郦妙音有些心不在焉，便出声道：“妙音，你怎么了？”

“没、没……”郦妙音立刻回过神来，她说，“我就是有点害怕……”

蔚雨卿笑道：“有什么好怕，正儿八经的魔神都打过了，还怕一点余孽吗。”

站在郦妙音身后的白白年龄尚小，也没有经历过仙魔争战的时期，他天真道：“是啊四师姐，我们昆仑弟子其利断金，你不用担心。”

郦妙音听罢对他一笑道：“白白，你说的对。”

几个弟子接下来又说了几句各人接下来的安排，就听师傅说：“就如此行事。你们各自也要提高警觉，都回去吧。”

于是弟子们就接连走了出去，最后一个大师姐扶念君踏上门槛时，她听到师傅传音给她道：“留神点妙音。”

扶念君没有回头，也没有答话，她只按了按腰间的剑作为回复。

………

月明星稀之夜，蔚雨卿独自在她的炼丹塔中。借着打入塔内的月华，她飞身而上，人就悬浮在了塔中层的那一围药柜之前。

她将其中一个药柜拉开之时，有一个人推门而入。这个人的修为显然比她高上不少，所以令她在此时才得以察觉。

“小狄？”蔚雨卿有些慌张地将那药柜推了回去，而狄飞崖此时也一跃飞到了她的身边。

“大半夜的还弄什么？”他问。

“我想再炼几味清魔创的丹备用罢了。”

“我看看……”

狄飞崖说着便打开了她方才推回去的那格药柜，只见小小药格之中，躺着一枚红褐色，如同岩屑的鳞片。

“我看这可不像炼丹用的东西。”狄飞崖举起那枚鳞片对着她笑道，他的笑容……是蔚雨卿久未见过的那种冷漠无情。

蔚雨卿心中惊跳了一下，她面上也笑着道：“我挨个看过来而已，还没挑好呢。”

狄飞崖脸上已经没了笑容，他抓住她的双肩道：“为什么不让我毁了那把匕首？”

“小狄！”蔚雨卿被他手上的力道吓到，她说，“这个白天不是就说过了，事关重大，不能贸然行事。”

“你说谎。”狄飞崖凄然一笑，但那笑容很快变成了一种咄咄逼人的质问，“你分明就是不想毁掉那个魔物的东西。当初说要留下心头血的是你，现在偷藏起他的鳞片在这里看的人也是你。我看他没有死，他就好好在你玄霖圣君的心里。”

“小狄！”蔚雨卿根本没想过他会说这些话，她只感受到肩膀上的力量随着他的话语越来越大，她试图挣扎却徒劳无功。

她只能被他这样继续抓着道：“你胡说什么，那是魔！一个死了的魔！”

“你说的对，他死了……”

狄飞崖松开了手上的力道，就在蔚雨卿以为他只是一时迷乱，就要回复正常之时，他的一手又紧箍住她的腰，然后一把把她带到了塔顶中。

他保持着这个姿势把蔚雨卿按到在了她平素假寐的简易小榻上，他的用力很大，蔚雨卿只觉得背都要被他摔痛。

在这个角度，月光正好把狄飞崖的半张脸照得很亮。蔚雨卿看着这张脸上不着痕迹的笑容，整个人都感到一阵发凉。

他……好像又变回最开始的那个狄飞崖了……

她听到他用这个笑容说：“对你来说，是人是魔有什么所谓。那个魔说的对，你喜欢他，你被他吸引，就算他是魔，就算他死了，你还是忘不了他。”

“我没……唔！”

蔚雨卿还没反驳完，狄飞崖就已经堵上了她的嘴。

这个吻不像是人的举动，而更像是一个野兽的啃噬，蔚雨卿有种即将被撕碎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