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师兄知道她放下心防之后，就变得越发主动。时常出入丹心峰自然不在话下，邀约她出去游赏风景，松林听风，月下观花灯，更是稀松平常。

只有蔚雨卿感受得到，师兄虽然看起来依然岿然不动，一举一动都仍高雅淡泊，但他其实非常之高兴，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春日煦阳般的青春色彩。

这一日天高气朗，他们如那日一般共乘在一朵云朵状的飞行法器上畅游云海。

在青天白云中，蔚雨卿兴致很好，她打开话头道：“师兄，我从前一直觉得你就像云上的人一样，完美无瑕，我只能远远仰望你，然后希望自己能接近你，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

师兄坐在她身边，他们隔了一拳的距离，两只手掌轻轻相握着。他抓着她的一只手，让她的手掌按到自己的背上。蔚雨卿慢慢感到了指尖触碰到的那个沟壑，师兄也说道：“你看，我并不是完美的。在你看不到，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我也在拼了命地努力。”

“真的吗？”蔚雨卿问，“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你每样都那么厉害，这些光靠努力就换得来吗？”

触碰着他背上的伤痕，蔚雨卿轻声问：“师兄，我可不可以问，你是自己想要灵根的吗，是为什么，为了求仙吗？”

“嗯。”师兄点头道，他对她莞尔一笑，“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值得的，能和你这样坐在这里说话，我就已经别无所求了。”

即便他这样说，蔚雨卿心里还是充斥了许多谜团，她感到师兄虽然会回答她，却不想过多的提及，于是她也不再问，只是把手探回，坐到原处。

他们两个又乘风翱翔了一会儿，师兄这时问：“你上次那个点到送奖励的法子，我觉得很管用。有些时候，赏比罚好。”

“真的吗？我随口说说的呢。”

“嗯。”师兄随后作出掐指一算的动作道，“我数着，我约师妹出来，到今天正好是三十次，不知有没有什么点到奖励？”

“这、这要奖励的吗？”蔚雨卿很吃惊，她有些慌乱道，“这又不是什么不情不愿做的事，怎么还要奖励？”

“这么说师妹是乐意同我出来的了？”

“事到如今你还说什么啊……”蔚雨卿看出他是在耍坏心眼，她垂头道，“现在谁都认定了我们成天在卿卿我我，我说不乐意都没人信。”

师兄闻言，弯起眉眼笑得极为好看，令蔚雨卿感到一阵目眩。只听师兄对她说道：“我给师妹准备了奖励，你看看，这个可中意？”

蔚雨卿还没反应过来，手掌上就落下一个重物，她摊开手心一看，原来是一个蜻蜓模样的项坠。蜻蜓的眼睛和翅膀上镶着流光溢彩的宝石，看起来十分精致。

蔚雨卿有些呆呆地看着项链道：“我总感觉……好像在哪里看到过这个。”

“这应该不是市面上会看到的款式。”师兄闻言笑道，他取过项坠对她说，“来，我给你戴上。”

于是蔚雨卿就背过身去，让师兄把这条项链轻轻在她脖子上扣好，师兄在她耳后说：“蜻蜓，就是希望我的卿卿停下的意思。”

蔚雨卿闻言略怔了一下，而师兄仍在背后抚着她的长发道：“卿卿，你会愿意不要飞得太远，而一直留在我身边吗？”

他的话音中满是留恋，甚至有一丝丝恳求。

蔚雨卿转回身去面对着他，她小小地皱了皱眉，然后小声道：“我的奖励也准备好了，你把眼睛闭上。”

师兄依言阖上了双眸，蔚雨卿看着这张她很熟悉的脸，感到一丝暖意涌上心头。她觉得她并没有像自己说的那样真的看厌了他，她的师兄，看起来还是像天上的月亮，多么清冷高洁，如今放低了身姿，慢慢落在了她触手可及的水面。

她慢慢靠近了他，然后在他的脸颊上印上了一个吻。

“这个奖励够不够？”她有些红了脸，离开他后，她轻声问。

师兄的眼睛慢慢睁开，那双眼眸里，如今是足以把她淹没的柔情。他的眼眶里竟然有一些晶亮的东西，在阳光的照射下粼光闪闪。

“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奖励。”他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