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苦教的事朝会上渐渐提的少了,但今日的朝会却异常的安静,除了侃侃而谈的江充,其他无一人敢发言。
以前在朝中一直是和事佬的江充,今日却一改常态。声色俱厉的参了太仆公孙敬声一本,参的是私自挪用北军车马费一千九百万钱。而江充所提供的证据几乎无可辩驳,人证物证一样不缺。就连公孙贺也不得不承认,这事儿子的确干了。
公孙敬声黑着脸从头听到尾也没敢出声。为和石阳公主通信乃至私会,打点宫里上下的钱财实在太多了。公孙家有钱,可并不是公孙敬声有钱,公孙敬声可不敢跟父亲提这杀头的事!
朝中稍微愚蠢的人都认为江充这是在找死,公孙敬声的姨母是当今的太后,太后的儿子便是太子刘据。公孙敬声的表哥便是卫青的长子卫伉,现已经继承卫青之爵位“长平侯爵”,兵权在握。整个卫家势力,连成一气,占据着大汉的半壁朝野。
也有少数聪明的人,他们深知江充决不敢独自挑战整个卫氏势力。说不得是皇帝怕卫氏过于强大,而要着手削弱。江充不过是皇帝手中的一把刀而已。再联想起前段时间的轮苦教,便觉这事绝不简单。明哲保身是唯一的出路,若稍有牵扯,便是尸山血海。
但所有人都有一个共识,公孙敬声虽然生死不可知,但今天非被羁押不可。
所以第一个站出来的人,就是公孙贺:“启禀陛下,微臣家门不幸,恳请速速拿下这逆子,以正朝纲!”
朝会过后官员都已经散去,可公孙贺却去而复返,求见刘彻。
皇帝年轻时也是上过战场的,不过现在年老,身体也开始发福。坐在御房中的他,看着面前的公孙贺,此时的公孙贺两鬓斑白,神情暗淡跪在那里。
刘彻多少还是有些不忍,这公孙贺毕竟也是多年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老臣,叹了口气:“我的丞相啊!你老年的独子,娇纵太过啦。念在你多年的功绩,不杀他也罢。改为流放,让他去苦寒之地悔过吧!”
听到此言,公孙贺强忍泪水,他哪里舍得独子流放:“陛下,老臣此次前来只为陛下分忧。”
“轮苦教之所以难以覆灭,只因秦岭地型复杂,若出动大队人马,邪教必然事先知道躲避,若小股人马则又恐不敌,若围山以困则劳力费时。老臣家中还有几个堪用之人,若陛下应允,微臣愿意亲去秦岭,捉拿邪教首领!”
刘彻见公孙贺一把年纪,还想为儿子立功抵罪,心下更是不忍。便说道:“既然如此,你也不必亲自去,只须差遣可用之人前往即可,你也是一把年纪的人啦,去得山中还需人照顾。这又是何苦来哉。你若真将邪教贼首抓来,就抵了公孙敬声的罪吧!”
公孙贺闻言大喜,千恩万谢后退出宫外。
回到府中,公孙贺立即召集各位家将,率领家将的自然是石无羁,而祭池则为副统领。
当准备好补给,搜索方略等行军细节后已经过了两天。石无羁一声令下,三百公孙府家将直奔秦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