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文庙出来,街上却几乎没有什么人,只有1些叫花子、老弱妇孺在晒太阳。刘彰宽还找来1群哭丧的,走3丈就扔1次纸钱,哭丧的又嚎哭1阵,而后再向前行。
沐朝弼1人当先,1路上是气恼不已,深感今日简直就是个笑话,1行人极其庄重,却根本没有人看,行色匆匆之际,倒真像是奔丧的……
他越想越是窝火,忍不住回头瞪了刘彰宽1眼,刘彰宽自是吓得哆嗦,其他人也深感不是滋味,人人对怒目而视,只是碍于今日乃是祭典才没有发飙。刘彰宽自是心里发苦,但让他在这里是最没地位的1个呢?
折磨了大半个时辰,1行终于出了拱北门,
此时的边郡,因23十年弊政,已经是1片萧条,但也颇为宁静,虽在正午,也给人1种旷寂之感,远处茅屋疏疏落落,秋黄1片,倍感凄清……
沐朝弼再也忍不住,骂道:
“无能之辈!全都是无能之辈!”
哗的1下!
他脱掉铠甲,后面随从赶紧牵马过来,他1跃上马,啪的1鞭,竟独自向着前方疾驰而去。
……
朱墨在寺中扮成小厮,竟等到了晌午,才见牌位款款进了山门。
沐朝弼却是1身布衫,匆匆进来,脸色十分难看,身后跟着几个派头甚大的人物,脸色也尽皆不善,而刘彰宽低着头,忙前忙后,已经是狼狈不堪。
这,
当然是不言而喻——
——
他们的祭典被压下来了……
……
沐朝弼毫无心情,在精舍中只顾着喝茶,1直到了天黑,王材想到无法对小阁老交代,这才提醒道:
“公爷,这事情,还是得办完啊……”
沐朝弼很不耐烦,但王材毕竟是严世藩的亲信,自也不能得罪他,当即道:“好!办吧!既然年年办,今年照例就是!”
刘彰宽已经张罗了78年,当即小心道:
“公爷,下官这就去让闲杂人等离开?”
沐朝弼看都不想看他1眼,只是摆了摆手,刘彰宽当即如遇大赦,带着衙役从后院到山门,将无关的香客全都赶走了。
这时已经是戌时,
众人换好衣服,来到大雄宝殿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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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墨扮成小厮,在远处偷看,但见灵堂肃穆中,竟还有1幅建文帝的画像,却是1个缁衣和尚,面目清秀,但眉宇间抑郁不散,1看就是个命薄之人,但相貌也端正,只是凭感觉,这人更像个普通文人。
他也是第1次见建文帝的真容,不禁怅惘久之,心想此人被几个并无太多学识的儒生所误,竟然干出了惊人之事,2百年后,却仍被许多人拿来当成棋子,实在是悲哀至极。也不知他后半生在云贵之地云游,又是怎样的心情?有没有被那几个大佬胁迫?这1切都是不解之谜了……
不过仅从观感来说,朱墨感觉建文帝多半还是被胁迫的,后半生也并不如意……那些支持他的勋臣和儒臣,到头来个个悲惨,自然会心生怨恨,就算表面上捧着他,却不会真有尊重……
想着想着,
耳中听到1阵丝竹凄切之声。
但见灵堂中,几个乐工已经在奏昔日宫廷之曲。从调子来辨,似乎是昔日宫廷的生活场景,给人沉湎哀伤之感。这曲子用在祭奠建文帝,倒也十分恰当。毕竟,沐朝弼、廖钺、俞潮胜、付应芳等人,都是他的臣子,当年1战,人人都输光了开国之功,自然难忘曾有的短暂荣华……
3首乐曲奏完,
沐朝弼几个人已经眼泛泪花——
无论如何,这位皇太孙仍是他们永远切割不断的。这个人虽然死去近2百年了,但他既代表着过去,也代表着未来。每1年的祭奠,每1次都感到空洞,但每1次真沉湎起来,又都感到十分真切。
沐朝弼心潮起伏,深感才过去45代人,南京城破之夜,怎么就像发生在眼前1样?
不知何时,俞潮胜已经哭出声来,哽咽道:
“公爷啊,如果裕王殿下也在此间,该有多好?惠宗皇帝实在太可怜了,他原本没有错啊!怎么就成了这样呢?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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