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瞧你那聪明样……你知道他为什么一直按兵不动吗?你知道他在想什么?就你这样,还想对付他?你瞧着吧,不等你催他即位,他先要逼朕复位……”
这?
他一个少年人,还能想啥呀?
逼着复位?
怎么会?
至于这幅表情吗?
-读
啊?
吕芳一把抢过来,刚扫了一眼,就别上了眼睛,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嘉靖瞥了一眼,却是与自己所料的差不多,只是更无情了一些,只见本上写道:..
“高皇承天下,以为天命所期,惟有德配,故每诫天下父严子孝。当此惶乱之秋,海内屡生惊变,京师动摇者再三。儿臣思之,皆君臣父子德不修之故,乱固当也。儿臣窃思从权行事,上下不交,如坐针毡,终日惶恐。近日偶读周书,闻‘天监自我民监’之言,竟愈不能自安。
悲夫,儿臣何德何能,以为监国乎?若天监之道,则皇上监之,万民监之,宜也。儿臣薄德,何敢言监?故跪请皇上天监三年,儿臣承教膝下,日夜师范,庶几可全君臣父子之德,天下自转危为安也。”
嘿然笑了好几次,嘉靖终于站起来,望着冷寂的禁宫,悠悠道:
“吕芳,你是读过运朝疏的,说说吧……”
呵呵,
吕芳也是哑然失笑,笑罢,又忽然觉得很可悲。为何呢?无他,朱墨光明正大、心怀敞亮,通篇不说德,而德性沛然于纸上;景王呢,处处说德,却是满怀机心,可谓是一点德性皆无。这又能怎么说呢?
“皇上啊,老奴不知景王也有一手好文采……”
“好文采、好文采啊……”
嘉靖喟然接道:“孔子曰,齐桓公正而不谲,晋文公谲而不正……此之谓也……”
吕芳连连点头,喃喃着:
“谁说不是呢……”
两人都是四十年的老司机,岂会看不出来?这景王是直接诛心了,就差开口要嘉靖下罪己诏了。世人几乎都听说过,嘉靖平生相信“王不见王”之谶,景王这么一来,那就是抓着这个道士身份不放了。说是让皇上天监,实际上却是倒过来了,等于是让天下人看皇上的表现;皇上表现好,修了父子之德,景王才愿意接班,否则就难说了……说不定,就要给皇上定个昏君之罪,下罪己诏……
但同时呢,这层意思又是隐藏起来的,表面上,那是战战兢兢的一个孝顺儿子被严父逼得惶恐不安,要说要承教膝盖下,又说不敢监国,说是口蜜腹剑,那是一点差错没有。如此少年,怎么会有那么毒辣?
吕芳除了叹息,还能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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