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尔根觉罗知云闻言,顺势搭腔道:
“妾身每日待在听雨轩都快闷坏了,原是想找福晋说话的,可是担心打搅福晋操心铺子的生意,便每每打消来映月居的念头。”
左右都是客气话,明月听罢,只是唇畔微勾浅浅笑了笑,没有搭话。
二人简单寒暄了几句后,明月便说起了正事儿。
她抬手抚上脖颈间那道细细的伤痕,随即说起了今日出宫逛花市庙会的事儿。
伊尔根觉罗知云虽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却也不傻。
一眼便瞧见了明月脖颈间的那道浅浅的刀痕,隐隐间觉得明月今日叫她来映月居,只怕不单单是叙几句话的事儿。
且她方才恰好提到了花市庙会......
想到这些,伊尔根觉罗知云呼吸滞了一瞬。
再听明月说话时,下意识屏息凝神,竖着耳朵生怕漏了哪项重要消息。
一直等到明月说完花市的热闹气氛和花市小摊上的各种稀奇古怪物件儿,许是心里有些着急,她忍不住开口问道:
“福晋,您脖间怎突然多了一道伤痕?”
闻言,明月眸光微敛,眼底的冰冷一瞬即逝。
她以丝帕掩唇,虚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答道:
“你说这道刀痕啊?”
她抬手抚上脖间的伤痕,笑着问伊尔根觉罗知云。
见伊尔根觉罗知云点了点头,她才接着道:
“倒也算不得什么伤。”
她轻抬眼梢,顿了顿,又道:
“今儿个在火神庙被一名蒙面人挟持,嚷嚷着要向十四爷讨要一个人。”
明月说到此处突然停下,掀眸打量了伊尔根觉罗知云一眼。
见她脸色微微有些发白,于是继续道:
“你猜十四爷应下了没有?”
明月说起此事,一脸的云淡风轻。
问起话来,清甜的声音里夹杂着几丝讥诮。
伊尔根觉罗知云隐隐觉得此事不妙,于是尴尬地笑了笑,柔声道:
“福晋莫要打趣妾身了。”
“妾身又不是那神算子,怎会猜到咱们爷到底有没有应下?”
见明月抿着唇笑而不答,于是道:
“您就莫要跟妾身打哑谜了,还是说出来满足妾身的好奇心吧。”
明月还是头一次看到人淡如菊、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伊尔根觉罗知云这般心急如焚的样子。
当即便被逗乐了。
她笑道:
“我今儿个在那刺客身上瞧见了个好玩的东西,你说那杀人不眨眼甚至敢行刺当朝皇子的人,竟也喜欢在身上藏绒花兔子。”
听到“绒花兔子”四个字,伊尔根觉罗知云心口一颤,那双水盈盈的杏眸瞪得老大,双腿止不住地颤抖。
明月瞧着伊尔根觉罗知云这副模样,微撇了撇唇角。
顿了顿,又道:
“妹妹擅做绒花,可我瞧着那蒙面人袖间藏着的绒花兔子,做工手艺不在你之下。”
明月落了话音,目光再次移到伊尔根觉罗知云身上时,便瞧见她一张小脸煞白。
于是故作惊讶地问:
“妹妹这是怎么了?”
“可是身子不爽利?”
见眼前人定在那里不说话,于是继续道:
“要不我帮你传太医吧?”
明月话音刚落,就见伊尔根觉罗知云突然从椅子上站起身,随即后退几步,“扑通”一声跪在明月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