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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爷先是淡淡瞥了一眼跪着的萍儿,随即看向明月,不动声色道:
「弄玉轩那边又闹什么幺蛾子了不成?」
明月点点头,道: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
随即将舒舒觉罗氏被毒哑的事与十四爷简单讲了下,又道:
「不仅如此,妾身专门请李仲过来看了下,那位的额头、胳膊手腕上布满淤青,皆是伤痕。」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
沉默一息,又道:
「其实在李仲之前还请了一位太医,好像叫胡能,胡太医只说那位因咬舌自尽的缘故,日后怕是再也没法开口说话了。」
「胡太医走后妾身亲自查看一番,发现那位的舌头只破了点皮,哪是舌头废了的境地?」
......
紧接着,她一字一句地将胡太医看诊完所述症状与十四爷说了一遍。
十四爷眼眸半眯,脱下身上的大氅交给下人,随即坐到了软榻上。
「这几日才往各院分发完炭火,用木炭粉下毒倒是不难,只是那万年青的花叶又从何而来?」
万年青花叶的毒性较大,大剂量服用确有致哑的作用。
因着前几年宫里频繁出现用此物害人的事,皇阿玛便让内务府将宫里所有的万年青皆撤了,换成了虎皮兰。
后宫各妃嫔更是对此物极为忌讳,因此宫中断不会出现这种花草。
除非是......
思及此,十四爷先是一顿,随即将视线移到了萍儿身上,冷声道:
「那东西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一开口便是冷冰冰的质问,萍儿身子怔了怔,眉头紧皱,正想着该如何回话时,耳畔传来十四爷沉冷的声音。
「弄玉轩被禁足,除了我和嫡福晋,旁人没爷的命令皆不能进去,你又是那位的贴身婢子,她的吃穿用度皆由你伺候。」
「她服下的哑药不是你的手脚还能是谁?」
萍儿闻言,连忙磕头道:
「主子爷,奴婢没有加害我家主儿,是......是......」
十四爷没有吭声,薄唇微抿,云淡风轻地瞧着战战兢兢的萍儿。
萍儿险些脱口而出「沁芳轩」三个字,可转念一想,脑子便又清晰了。
一想到伊尔根觉罗宛如的威胁,她便将所有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她不想加害无辜之人,可现在她要保命,保她自己的命,保爹娘和哥哥弟弟一大家子人的命。
先前舒舒觉罗氏虐待弘春小阿哥的事,原是她悄悄告诉春桃和冬喜两位姑娘的。
原以为福晋会及时调查,单凭虐待皇嗣便可让舒舒觉罗氏吃不了兜着走。
等舒舒觉罗氏倒了,她便能守得云开见月明,终于不用待在弄玉轩受窝囊气了。
可谁知隔了大半年的功夫,福晋才着手处理这件事。
而那半年里,舒舒觉罗氏如疯魔一般,对她非打即骂。
她在弄玉轩的每一天都度日如年。
好不容易盼着舒舒觉罗氏被主子爷和嫡福晋处置了,原以为她也能过上好日子了。
至少不用再被拘在弄玉轩伺候那位,到时候就算分不到映月居当值,哪怕分到另外两个院里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