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心想,他总觉得老爷子似乎是在套他的话,可他没有证据。
可皇阿玛既都将问题抛出来了,他不得不答。
可是不管怎么答都不难规避惹皇阿玛不高兴的风险。
思及此,四爷紧抿着薄唇,在心底默默思忖了半晌。
几息后,他抿抿唇,一本正经道:
“百姓无罪,那些在茶肆街巷散播流言的说书人该罚却罪不至死,而该死的是那些真正居心叵测用谣言引导舆论让百姓恐慌闹事的。”
康熙眼睑微垂,手指轻轻敲击着桌案,又问:
“那你说说到底是何人在背后引导舆论?”
四爷掀眸看向康熙,父子二人对视一眼,见状,四爷收回目光,低下头:“凡事讲究证据,即便是儿臣也不能妄自揣测,不过这事也好办。”
康熙低头轻笑一声,清了清嗓子,问道:“哦?”
“怎么个好办法?”
四爷当即答道:“趁那些谣言还没扩散到其他省府,直接将那几个说书人抓起来一一审问便是,总会有个结果。”
顿了顿,又道:
“此事因太子爷而起,太子爷被关在宗人府一日,即便将说书人抓完,外边的传言也不会停。”
“儿臣以为......”
四爷抬头,对上康熙的目光,见康熙脸上的神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来,四爷便没敢再往下说。
只好收回目光,低眉顺眼地跪着,再不吭声。
“你以为什么?”康熙板着脸沉声问道。
四爷微眯起眸子思量寸许,道:“放太子爷出宗人府。”
四爷话音刚落,只听康熙沉声呵斥道:“放肆!”
四爷似乎早就猜到自己此话一出老爷子会有这么个反应,眼底没多少惊讶,不过还是故作担忧地磕头认错道:
“是儿臣多言,还望皇阿玛恕罪。”
康熙眯起眼眸静盯着四爷打量了片刻,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
今儿这事若是放在老十四身上,不知老十四该如何应答?
康熙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只怕那个犟种主意出不了几个,还会借机讽刺他这个皇阿玛一顿。
倒是老四,平日看着老实巴交没什么话,正经时候也就老四能派上些用场。
这般想着,他回笼思绪,侧眸睇了四爷一眼,继续问:
“放出来又有何用?”
“东宫储君关系着国本,且谣言又不是因他一人而起,即便朕将太子从宗人府放出来后破了坊间对他的传言,那太子妃的事又如何自处?”
这番话看似是训斥逼问,实则是旁敲侧击地继续向四爷追寻此事的解决方案。
原以为四爷会仔细思索个大半晌才回话,谁料康熙话音刚落,四爷便想也不想地答道:
“回皇阿玛的话,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从哪里传出来的便当由谁出面解释。”
“而且放太子爷出宗人府也不单单是破了坊间对他的传言,先前赏菊宴的那些萨满可都是太子爷处置的,想必太子爷对此事会有个解决的办法的。”
四爷此话一出,康熙不由愣神良久,放在桌案上的手下意识的微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