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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歌和更杨在东山镇忙活了好几天。
前者是为了杨家冤案收集资料,后者是为了尽快将袁一手里抄出来的银子送到前线去。
「说到这,我可真佩服你。」眼瞅京城巍峨的城门已经从地平线的彼方慢慢升起,更杨扯了一把手里的马缰,对一旁的君歌说,「你是怎么绕过苏大人,和林雪搭上线的?」
君歌「吁」了一声,稍稍停了脚步,打开水袋喝了一口。
她大气地抹了一把嘴角的水珠,说了三个字:「灯下黑。」
眼皮子底下的小动作,是最不容易发觉的。
「苏辰太善于攻心了,与其和他周旋,不如在眼皮子底下按照他设计好的,一步步走就行了。」她将水袋系在腰后,「剩下的,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做就可以了。」
那日,君歌后半夜在屋檐上找到更杨,将东山镇商路已经规划好的线路和方案交到了他的手里。..
当时更杨一点都不相信这个女人能算得出苏辰的下一步计划,可第二日,苏辰就真的以「协助林雪潜伏在商路里」为由头,想要将更杨送到东山镇去。
先前一次,送他去十万八千里的军营,可惜被半路杀出来的柳南抢了先。
再来这么一次的时候,更杨就一点不觉得君歌那些话只是说说而已了。
「这么多年,君大人还是头一个算计了他的人。」更杨话里有话,笑了起来,「大人自求多福啊!」
夕阳下,君歌轻轻夹了一下马肚子。
城池边缘的百姓和京城里锦衣玉食的富家人不同,两人穿行在小道上,时不时能听到关于阉党覆灭之后,家家户户的闲谈。
阉党没了,周启颁的第一道政令便是免了一部分苛捐杂税。
这在两国即将开战的节骨眼上,看似是舍弃军饷的奇怪举动,实际上却大大提振了士气。
一瞬间便给了百姓生活下去的希望。
从城郭外慢慢往城门走去,夕阳偏左,光辉耀眼。
「下一步,怕是要跟二皇子争个你死我活了。」她和更杨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忽然,天空中一声鹰鸣,让君歌诧异地抬起头:「庆生?」
她颇为疑惑,从马背上跳下,找了附近有些空旷的地界,吹响了脖子上的小笛子。
庆生一如往昔,俯冲而至,在她眼前拍了两下翅膀,缓缓落下她手臂上。
君歌看着它脚踝上纤细的竹罐,满心疑惑地打开了盖子。
「庆功酒?」一旁好奇凑过来的更杨瞧着纸条上的小字,诧异地望着君歌,「谁啊?」
夕阳下,君歌格外迷茫:「我师父。」说完,她卷起纸条,看向更杨,「他说让你一起,大家不醉不归。」
听着君歌的话,更杨下意识觉得有诈。
乾元殿一战虽然是大获全胜,但是那之后,但凡留在最后的几个人,出来之后身上要处理的公事就堆成了山包。
京兆府尹方正,自打那天出来,就在督促吏部大面积遴选后备的官员,苏辰卸任六扇门之后,听说忙得直接住进了东宫。
理论上来说,御史台和刑部,应该也没空喝什么庆功酒。
「就当放假吧!」君歌看着更杨,咧嘴一笑,「听说更大人也喜欢喝酒?」
她这一笑,让更杨更觉得事情不简单。
月从江上起,花灯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