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初四已经过去很久了,可对我而言,恍如昨日。
我至今都清晰地记着,她走的那天阳光很灿烂,机场的人流熙熙攘攘,一切都是那么寻常,寻常到不会有任何人去在意。
可谁又能知道,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她……
在写下这些文字时,我的心颤抖得很厉害,甚至语言也有些无逻辑,可我还是想将这一切记下来,因为我怕自己忘了。
我会忘记吗?
我自认为不会,可人脑真是神奇,有些事情越拼命去记,它越会变得模糊,让人分不清哪些是真实,哪些是梦境。
就比如,我已经想不起那天她有没有回头,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我的确模糊了很多细节,一同模糊的,还有她的气味,她的声音。
是的,我该记下那天发生了什么,应该早早记下,可直到现在提起笔,仍感到窒息!
……
那天是大年初四,我把李点安置好后,就带他去吃饭了。因为很久没见面,我们边吃边聊,喝了很多酒。
我很后悔为什么要喝那么多,是那顿酒,让我昏睡到了次日清晨。
我醒来后手机已经关机了,充电时我有些懊恼,责怪自己忘了询问她是否落地平安,但除此之外也没多想其他。
是啊,谁能去多想什么呢?!
可令我震惊的是,开机后我看见了无数个未接来电……有阿文的、千樱的、余烈的、以及她父亲的!
从初四晚上十点,一直打到初五清晨!
那刻,我虽然静直站着,可心脏仿佛瞬间掉入万丈深渊!
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那种暴跌的失重感要将我的胸腔撕裂了!
紧接着我听见了重重的敲门声,那一声声敲打,像一道道紧急命令,催得我汗毛立起。
随后,我听见了李点的声音,他大喘气地问我妈,我醒来了没?
一分钟后,他带我下了楼,我从没见过李点面色那么苍白,就像港片里的僵尸一样,没有丁点血色,所有的血都聚集在他眼眶里,所以那双眼睛既恐惧,又赤红!
都说人有第六感,那刻我验证了这句话,我仿佛猜到了什么,可这个猜测是那么离谱荒诞。
我像个懦夫一样颤颤巍巍地站在楼下,站在我和恬静放过炮仗的老地方,像个提线木偶一样撑着身子,瞪大眼睛望着李点,一个字都不敢问,直到他开口说道……
“莱阳,我……我十几分钟前接到了阿文电话,有个事我……我、我……我得告诉你,但希望你先做好心里准备,一定、一定要做好准备!”
李点说这话时,眼神恐惧到恍若杀了人。
这幅样子让我害怕至极,我忘了自己怎么回复他的,只记得初五早上的积雪还没融化,踩在脚下十分冰凉,空气中还飘着爆竹燃烧后残留下的硝磺味。
“恬静她……她去世了!”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一同传入我耳的还有长长的嗡鸣声——
就像有人在我耳边引爆雷管,我的第一反应不是躲闪,而是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下意识的断定自己在做梦,这肯定是梦,是噩梦!
怎么可能?
她前一天还和我商量婚礼的细节,还在聊婚房的装修,在说去深圳的事情。
怎么可能一觉起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