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父亲病亡,老母亲年迈体衰,离不了人。
无法再出远门的他,只能在佣市上接些零碎活,属于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这没着没落的窘境,突然就谋来一个管事的职,离家近又稳定,月钱还高。
从最底层的贫苦百姓跨越到茶园管事,对他来说不亚于一步登天。
发誓要掏心掏肺效忠主家的刘舍,激动得浑身微微颤抖,硬是狠狠掐了自己几爪,就怕是在做梦。
芸鹭回去把刘舍梆梆给她嗑响头的事说给裴姝听,裴姝叹道:“底层黎庶谋生不易。”
曾经同样经历过食不果腹的芸鹭心有戚戚,思量着将他家里的情况顺道说了说。
“如此,后山那处荒置的小院着人修缮一番拨给他吧,他若愿意可以将老母亲接到山上来,便以就近照顾。”对待自己人,裴姝从不吝啬。
“走的时候再和他说吧,我怕他又给我磕头。”芸鹭无奈道:“我受不住,拦又拦不住。”
裴姝笑:“对了,我的私房钱还有多少?”
她的个人小金库一直是芸鹭在打理。
“不足一万。”芸鹭报出准确数字:“八千七百二十两。下山的时候核算出的总额是四万五,支了三万给辛姑姑带去闽洲,咱们路上的花销加上回府给长辈们置办见面礼,零零碎碎用掉七千余两。”
裴姝磨了磨小虎牙,这几千两花的属实冤枉。
若早重生几个月,她就薅几把野花野草当礼物了,而不是花大几千两去置办什么见面礼。
“捉襟见肘啊。”裴姝唉声叹气道:“明儿递信回去,让温叔把我在封州那几间铺子处理了。”
茶山这边光工钱就是一项不小的开支,彻底盘活少说五千两打底。
她的织布坊还没着手呢,一旦牵头开搞,又是几千两打底的开支。
公中账面上倒是能挪个万儿八千的。
但不论是起先准备脱离国公府,还是现在改了主意要全盘掌控国公府,裴姝都不打算把自己的私产和公中的账搅合到一起。
芸鹭心思通透,大概能猜到她心中所想。
就是觉得有点可惜,姑娘十岁出头就在先生带动下倒腾些买卖,这些年好不容易攒下点私产:“一间不留吗?”
裴姝道:“不留了,我一会修书一封,问问温叔,他若想举家赴京,我自有地方妥善安排他一家老小。”
她那不着调的师父,在她离开麓山之际,肉眼可见的欢腾,就差敲锣打鼓送她走了。
如今没了她这个拖累,那还不天高海阔任鸟飞,指定是几年十年的不着家。
麓山啊只怕是没什么机会回去了。
裴姝摁下心头的怅然,问起另一件事:“淳师傅他们大约还有几日到?”
芸鹭:“算算日程约莫就在这一两日,他给我回信说是要在徽州购一批老茶树,会耽搁数日,不然他应该比我们早到崮安的。”
徽州的茶树苗品质是出了名的好,此举甚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