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你别下地了,缓缓先,你的活让池杉先帮你干”
“啊?这样不太好吧——而且余大哥这样也太累了”
楚藜瞥了眼正认真帮她揉脚的男人,
农忙时期,大队长一般不批假,各家各户有一个算一个,都要去上工,今天的假期还是村民们连着干了好几天的活求来的。
余池杉抬眼,两人隔着一盏昏黄的灯,静静地对视,往日如同湖水般沉寂的眼眸此刻仿佛裹上了一层浓重的墨,叫人看了便不自觉吸进去。
这样的直视过于热烈,她眼睫毛轻颤动了下,仿若寂静芦苇上停留的蝴蝶被风惊动,她率先挪开了眼睛。
余池杉也沉默着移开了视线,低下头去继续手上的动作,但嗓音里充满了认真:“可以的,干一份也是干,两份也是干,我中午辛苦一点,把你的也干了就是了,你明天在家好好休息。”
除了楚藜的别扭,余家人都举双手赞成,她也被迫同意了,大不了,用别的方式还回去好了。
腿揉好了,男人站起身,余母端上了在锅里温着的汤,招呼大家一起吃饭,“小楚,这汤我看有点单调,就放了点胡萝卜玉米进去,以形补形,猪骨汤最补了”
余母率先给她勺了一大碗,“喝吧”
楚藜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出门前熬的大棒骨汤,竟然是给自己炖的,
她捧着温热的、新鲜出炉的汤,低低应了一声好,一口下去,汤鲜味美,受伤的脚仿若也跟着胃一起被治愈了。
*
“你刚刚要说的是谁?”
他还以为她是不小心摔倒的,是以也没问,但听他妹的意思,两人在山上还跟其他人发生了不愉快。
早早入睡的余雪萍,幽怨地抹了一眼惺忪的眼,听他提起这事,火气又上来了几分,也没计较深夜被吵醒这事,
“刘丽华!”
余池杉听着从她嘴里吐出的名字,一贯平静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了迷茫。
余雪萍耐下性子跟他又解释了一遍,并又跟这个半夜敲开她房门的、没心没肺的哥哥,诉说了下午的遭遇。
“她们做得真是过分了,楚藜被推下山去,这才扭了脚,”
余池杉低头沉思了一会,道了声“我知道了”
“哎——啧——”
余雪萍望着她哥淡然离去的身影,气得“砰”一下把门关上了。
*
次日
楚藜一觉睡醒,昨晚青紫的脚已经化瘀了,她吃痛地爬了起来,走出房门发现余家已经没人了,
庭院外天气大好,正要穿过院子的脚步,在看到院子中央架子的捻子时,顿住了。
她笑了笑,走上前捏了捏,七月的高温,都能将鸡蛋煎熟,捻子更是不用说。
她将晒得微微发瘪的捻子翻动了个面,去了厨房吃了早餐。
她要酿捻子酒,那是她在羊城出差,在老乡家喝到的了,味道独特香醇,是以她喝了一次就喜欢上了,走之前还厚着脸皮向老乡讨要。
虽然没有过酿捻子酒的经历,但她酿过葡萄酒,流程,基本上大差不差嘛~
她淡淡想着,很快在厨房角落找到瓦罐,热水清洗消毒后,拿到院子里晾晒。
一顿忙活,很快就临近中午,就着昨晚剩下的大棒骨,她又重新熬了汤下了面,
自己吃完后,她想起地里有个帮她干活的人,又打包了几份,拎着饭盒一瘸一拐地到了田间。
“余大哥!”
“小余,喊你呢。”
周围休息的人大喊了声,在卖力拔花生的余池杉抬起头,
女人兴奋地冲他招手的模样倒映入乌黑的眸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