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家的模样?”楚藜饶有兴味地又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女孩子就该是什么样?”
男人低头回避,专注着自己手上的碗,
他不回答,她就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等着,直到他把碗放回碗柜里。
眼看他就要踏出厨房,楚藜又开口了,这次她换了个说法,
“你送我雪花膏是为了什么?”
“作为学豆腐的报答。”他头也不抬道。
楚藜咬牙切齿:“我不信,太贵了。”
眼眸一眯,不过想到那个圆盒子和正在做的衣服,心里又扬了起来,
如同炎热夏天,喝到的第一口冰镇可乐,通体畅快。
她娇憨地问道:“那我今中午问是谁,你怎么不应?”
他又不说话了,
楚藜盯着他的背影自顾自地道:“谢谢你,我很喜欢”
好半晌他都没说话,空气满是寂静。
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他好看的棱角,眉骨间的疏离被这昏黄的灯光变得柔和了许多。
楚藜正沉醉在他的颜值中,就听到了一个问题:
“你今早出门去干什么了?”
“嗯?”
这个问题来得猝不及防,
灯光恰好跳了一跳,楚藜的眉心也跳了一下,
“我、我没干啥啊!就去供销社买了点东西”
余池杉也不说话,就这么直勾勾地望着她,
他湖水般的瞳孔被灯光照耀得一清二楚,如同琥珀般清澈透亮,她就这样倒映在他的眼底,仿佛在湖水上漂浮的一片树叶,
水波荡漾,树叶便被泛起的涟漪推得动了几分,往湖中心飘去,
他的眼睛一眯,更大的水波席卷而来,叫人无端生出几分危险,
被这样澄清透亮的眼睛直视,她仿佛被洞悉得一清二楚。
楚藜感觉浑身不自在,刚刚的势在必得在他锐利的眼神下消失得一干二净,
她嘴巴嗫嚅,想问他难不成被看到去黑市了?!
但这话一出,简直就是自爆,她知道他不算是个古板的人,当时黑市投机倒把这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不仅对她好,对他也好……
这场谈话终究是没问得出什么,因为楚藜悻悻逃跑了。
*
暴雨过后,一连几天的阴霾被驱散,又听到了大队长广播上工的通知。
稻田盈满水,黑乌乌的稻田经过连续几日的润泽,变得柔软溜滑,还引来了蜻蜓盘旋,池塘里蛙声一片,农田上也是一片火热,
楚藜跟随着大婶的步伐,弯腰插秧,耳边再听点八卦,生活也算美哉。
上工插秧,下工吃饭洗漱,两点一线。
连着几天,她正弯腰子地里插秧,
腹部突然一阵痛意,她正想着是不是自己要拉肚子了,
还在插秧的头也频频抬了起来,
但这附近根本没有厕所,正好快到下工时间了,就想着忍到结束,
但身后一直有窸窸窣窣的说笑声传来,
她本不想理会,但那几个跟胡秀娟和刘丽华玩得好,是她们的小姐妹,
那似有若如的说笑声,落在她的耳边,一阵阵放大,楚藜只感觉如芒在背,腹部的不舒服和耳边聒噪的说笑声交织在一起,
让她时不时低头插秧的头也往回抬,说笑的几个女孩一看到她,就捂嘴偷笑,
往返几次,她觉得后背都发毛了,
捅了捅身旁认真插秧的余雪萍,嘴唇嗫嚅,正要问她自己背后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就看到余池杉担着秧苗老远地出现在了田埂上,
他身披着金光,宽阔的双肩上一担沉重的秧苗,光看那两筐秧苗上下摇摆的频度,楚藜就觉得肯定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