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前想后,她还是觉得誊抄一份为妙,找机会得派人送去太医署给父亲瞧瞧才安心。
“内务府的人走了吗?”沈容青轻声问道。
北月听罢便掀帘而出,望了一眼廊下,内务府的小台阶正垂头交手,站在一旁。她便进来,答道:“还在廊下等回话呢。”
“同他说,册子我一时半会儿看不完,过几日再差人送回去。”沈容青一边誊写着,一边说道,“你再着人去太医署,问最近可是有正在用药的宫眷,是何方子,就告诉他们,是怕用药和膳食相冲,耽误了药性。”
沈容青顿了顿,“算了,你亲去说吧。”
北月轻喏了一声,转身正要离开,沈容青又把她叫住,“记得拿上我的令牌。”
待北月气喘吁吁地回来,太阳已经落了一半了,她连喝了三大杯水才缓过来,“太医署那些小医官可真是难缠,奴婢差点赶不上宫门下钥。”
“怎么样,可是要来了?”沈容青放下了手中的那卷《镜花缘》,这书自她入宫来,不知已被反复翻了多少遍。
“奴婢一进太医署,两眼一抹黑,根本不知道寻谁来问......抓着个小医官,一问三不知,便想着找大人好了......”北月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
“那你可是见到了父亲?”沈容青的眼底泛着波光,她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家人了,宫里传信不便,也不知他们一切可好。
“那小医官同我说,沈大人今日正巧没有当值,因而我便寻了旁的医正,一路寻到了太医署的老医丞,才慢吞吞地翻出了方子,奴婢便让小医官给我急誊了一份,这才回来迟了。”北月终于说完了话,喘了一口大气。
沈容青忙将茶壶推到她面前,接过药方,里头有太后近来心气不顺的方子,容嫔喻氏咳疾的方子,还有,皇后娘娘常年心悸的方子。
前世她便听皇后提起过,她的心悸是打小就有的,请了多少郎中,宫里派了多少太医也无济于事。还是她的兄长寻了个陇西来的云游道士,给的一张偏方曰‘九转安神汤’,本也不抱多大希望,但她服下之后,意外地大好起来,这才按着这张方子服用至今。
但沈容青那会,常见上一刻还眉欢眼笑和她话家常的皇后,喝了这安神汤后,精神颓萎,面带难色。那会她便笃定这药里定有什么不对,可劝说着皇后断了汤药之后,皇后便一病不起,这才又继续喝上。
单从方子上看,并无什么大碍,虽说是一些不寻常的药引子,但她多少曾在医书上看过,并没有什么问题。她实在是没有头绪了,闭眼按了按太阳穴,斜靠在贵妃塌上。
北月瞧着她疲惫的样子,便轻声道:“娘娘还是歇息一下吧,明儿个再看,娘娘打小一苦恼便头疼,如今大人不在身旁,也没人给娘娘施针。”
北月扶着沈容青躺下,在她身上盖着一件薄纱,轻轻摇着团扇,“娘娘睡会儿吧,等传晚膳的时候奴婢再叫您。”
沈容青很快就进入梦乡,她别的什么不会,最擅长的就是吃吃喝喝和睡觉了。她原想着,入宫之后,只要她不争不抢,挡不到其他的人的道,相比也能‘悠然见南山’吧,可惜后宫里的这群女人怕是无聊疯了,见不得任何一个人好,那杯毒酒下肚,真的好痛,好痛......
醒来的时候殿里已经熏上了鹅梨帐中香,天刚刚擦黑,屋外已吹起了凉风,殿里一个人也没有,沈容青觉得头昏昏沉沉的,想撑起自己的身子。殿外的宫人听见里头的动静,便进来行礼道:“北月姑娘方才去传膳了,奴婢伺候娘娘起来吧。”
沈容青指了指香炉,“把它灭了吧,我还有些乏力,开窗让我吹吹风。”
宫人喏了一声,便马上转身把香灭掉,扶起沈容青侧靠在塌上,支起了塌边的菱花窗,窗外微风拂过,带进了熟悉的茉莉花香,沈容青深深吸了一口气。
“娘娘,该用晚膳了。”门外传来宫人的通禀声,沈容青抬眸,见北月领着一众宫娥端着托盘鱼贯而入,笑道:“娘奴婢还以为娘娘会多睡会儿呢。”
宫人们熟练地布好菜后,便又鱼贯而出。北月鼻子轻皱了一下,开口:“娘娘怎么把香灭了,刚起床就吹冷风,仔细头疼得更厉害。”
“不知怎的,今日闻到这香,觉得有些使不上劲儿,想必是下午头疼的缘故吧。”沈容青揉了揉太阳穴,摇头道。
“娘娘往日头疼还是闻着这香才能谁得着,大概是这几日累着了吧,”北月布好了碗筷,扶着沈容青就坐,“今晚就不要再看册子了,明日再看也来得及,横竖到七巧节还有一阵子呢,不急着这一会。”
沈容青点了点头,举起筷子‘大开杀戒’。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