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远牧一边说一边留意张永勤他们的表情,对方那些人脸上的表情除了好奇与疑惑,看不出别的什么情绪。
心中有底了,不由得挺直腰板,“我们是五天前来到这附近的,某天意外正面遇上几个黑衣人。
他们把我们每个人都看了一遍,然后二话不说,拔刀相向,不死不休,最后还好是我们胜了。
前天深夜又遇上过一次,那次我们来晚了,在暗处,亲眼目睹他们的身边躺着好几具尸体,刀上滴血不止,由此我猜测林子里其他地方可能还有黑衣人。”
“我们前几天也遇到过一次,不过没有正面遇上,只在远处看了个大概。”张永勤深皱着眉,一副苦恼的模样。
止容谦逊询问:“夏宗主,你见多识广,跟黑衣人交过手,你觉得他们是些什么人?”
“从身手来看,跟我熟识的那些宗派并无任何关联,但招式狠辣。
就算被活擒住,会在关键时刻咬破藏在牙齿里的毒药,自杀身亡,倒像是被精心培养的一批死士。
他们不像是久居于林中的高人,因为有着明确的目标,找人,不,用寻仇好像更为贴切,没找到要找的人,找着别人了,他们会下死手不留活口,应该是怕泄露了什么。”
“这些只是鄙人的一点拙见,我能确定的是黑衣人还在林子里,之后的路途没那么好走。”
说到这茬,止容顺势问道:“夏宗主怎会亲自来到瓦拉林?”
夏远牧叹了口气,眉眼里展现出些许忧虑,“此事说来话长,我有个徒儿受歹人所害,身受剧毒,需得瓦拉林中的几味药材才能解毒。”
“你们呢,这一路走来,恐怕不容易吧?”
止容简言把清虚宗发生内乱,如何认识张永勤他们,又是怎么逃亡到瓦拉林的事情都说了。
夏远牧他们六人先是一阵唏嘘,听到张永勤他们是从丰新省逃荒逃难到此的,都露出惊讶之色。
丰新省到瓦拉林跨越了好几个省,路途遥远不说,还有干旱等天灾和兵乱,况且他们还出自于小山村。
“那你们现在打算去哪里,瓦拉林深处毒物环绕,树木参天,暗无天日,并非好的居住地。”夏远牧关切地望向张永勤他们。
止容不知这个问题该如何回答,每家人还没想好何去何从。
张永勤笑了笑,“约摸着是京都方向,说到底,我们都是普通百姓,谁不向往安稳的日子。”
其他人附和着点头。
这时,玄景阳幽幽出声:“京都是个好地方。”
吃完午饭略休息了片刻就赶路了。
双方看了地图,发现有一段路途是相同的,夏远牧提出一起走,互相有个照拂。
张永勤问了所有人的意见,无人反对。
然后一起上路了。
夏远牧主动带着他们的人在前面开路,美其名曰他们手里的地图更详细。
路途中,后方一定距离外,苏清铭压低嗓音跟苏清姩聊天:
“虽然玄景阳本人说他惜才,被你的剑法所折服,但我觉得有点怪怪的,具体的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不好的感觉。”
“静观其变,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
“也只能这样了。”
未时末,路过长着一丛丛韧性好的莎草之地,只是上面压着数根断木,挡着碍事,换做平时,苏清姩一人就能把它们抬到另一边,今儿,她丝毫没打算出手。
不止她有藏巧于拙的打算,苏清媛她们也有,装作目不识丁,身娇体弱,只会干些用莎草编织草鞋等轻便的活计。
到了晚上,妇人家们忙着张罗做晚饭,男人们修补手推车,赶制木箭之类的武器,换成以前,他们早晚都要训练上一个多时辰。
半夜,鼾声微响,除了守夜的几人,其余人都已进入梦乡。
忽然,苏清姩,阿璟相继睁眼醒来。
咻——
数枚利箭从天而降,夜色中瞬移过数十道黑影,犹如鬼影般。
夏远牧拔剑提醒:“大家小心!”
男人们拿起武器应敌,妇孺女子,半大小子们躲到一边。
观战的李玉莹低声对周边人说:“不到万不得已,我们先别出手,出其不意的攻击最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