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应了一声便上了船,船上干净得很,但充斥着难闻的鱼腥味。奇怪的是船里除了她和船夫,一个人也没有了。
她打量着船夫,发现他的双臂洛满了刺青,令人看了不禁觉得有点发寒。他站立的脚步沉稳有力,仿佛一跺脚便能把船震碎一样,很显然他是有武功底子的。
她站起来,满是惊恐地看着他,这真的是开往京城的船吗?半刻,她按耐不住了,打探问:“船夫,你们的船一天往京城摆渡多少的回?”
船夫犹豫了一下,瞟了她一眼道:“一天两回,早晚各一回。”
早上一回?忧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发现倘若是往京城的话,那么早上不是水涨吗?这样怎么可能摆渡。
船很快就遇到了两条支流,她不知道哪条是通往京城的。只见,船夫把船开往右边的支流,不远处还有一块石碑刻着“烟花之城”。她觉得不对劲,一害怕双脚便有点发软了:“这不是开往京城的路,你这船到底是开往哪里的?”
船夫左右环视了一下,见附近没有什么人,并且船已经开到了河中央,所以他就放心露出了真面目:“杭州,只可惜你现在发现已经太迟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话音刚落,船夫便一掌打在她的后背上,她便没有知觉地晕了过去。他打开了船的甲板,里面有一个暗房,暗房里面捉满了一些少女,大大小小,各个年龄段都有。她们是被卖到杭州一些妓院里的,长得好看的就当*,长得不怎么样的就当下人
这艘船也是最近这个月才干起这些勾当的,幕后的主脑是被山大王挑瞎眼的那个山贼杜三,以前他跟着山大王早就学会了这门路,一直也有另起炉杜的想法,只不过是屈于山大王的势力不敢妄为。但是山大王性情的变化让他无法忍受,所以他决意拼命一搏
他做“买卖”的方式和山大王有所不同,山大王是把抢回来的女奴直接卖给倚红楼的老鸨,而他却召集所有妓院的老鸨聚集在一起,对女奴进行拍卖,价高者得。
这一种新颖的“买卖”方式让他在杭州很快就少有名气,口袋里的银子也慢慢变多了
虽然暗房被甲板封闭着,无法透进一点阳光,但是里面还是很明亮。女奴们的手手脚脚都被他们用麻绳给绑住了,双眼被蒙上了一块黑布,这样谁也看不见谁,她们的内心就更加恐惧了。
直到次天早上,太阳刚刚出来,一个女孩惨叫了一声,暗房里面的人全都沸腾起来了。
“水…水……”
声音低弱得很,使人听了可以知道她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并且还很痛苦。
忧不停地搓着背后的麻绳,使它松开来,很快她就拿下眼里的黑布,打量着暗房里面的人。人很多,大大小小合起来至少有五十多人。她循着声音摸索去,靠近了一个病得奄奄一息的女孩,她美貌娇俏,皮肤雪白,衣着华丽,双脚细小有致,很显然这是一个出于名门的小姐。
她叫杨柳依,是开封县官的独女,因为杨大人被奸人所害,一家大小四处逃亡,最后却落在了杜三的手中。她的爹娘已经被他们就地解决了,因为她长得沉鱼落雁,美若天仙,能卖个好价钱,所以才暂保平安。
“水水”
水?这四周除了人还是人,怎么可能有水。忧轻轻探了一下她的额头,烫得吓人,好像烧着烈火的饭锅一样。怎么办,她发烧了,在这个暗房里面生死都没有人来过问,倘若一时三刻不能退下去,那么不到晚上就会死人了。
忧看着被抽里甲板的那个出口,大喊:“有没有人啊,能不能送点水过来,有人发烧了”
叫了很久,没有任何回应,其实他们是听到的,只不过是不想管她们。
“有没有人啊,都死到哪里了,都出人命了”
忧看了柳依一眼,想到这些女人被捉回来不闻不问,只是定时扔几个馒头下来,像狗一样扑在地上争着吃。这时,一股怒气又涌了上来,大骂:“倘若她真的死了,我看你们这些狗贼如何交差。”
这时,甲板被抽离了,外面温暖的阳光被折射了进来,一个男人探进一个头打量着,大骂:“你妈的,吵什么吵,是不是不想活了,到底是谁要死了。”
他并不是昨天的那一个船夫,这艘船已经交到另一个人的手上了
“要水是吗?”他端着一碗水,一口黄痰吐在了里面,指着碗道:“这是水,喝啊,别说我没有给你。”
他慢慢地走进来了,那些女奴见了,都哆嗦地向后退。他狠狠地把水往地一扔,水溅的满地都是,本来是一大碗的,现在只有小半碗了。
他打量了忧一眼,贪欲之心马上涌了上来,他动作利索地把她按住,正准备解衣却被另外一个男人给叫住了:“阿虎,不然这样,倘若被三爷知道了,我们会丢了命的。再说了,她们的处子之身才能卖一个好价钱,等分钱给我们的时候还怕没有女人吗?”
他立马踹了忧一脚,站了起来:“大哥说得对,到时候像怎么玩就怎么玩。”
被阿虎称为“大哥”的男人细心的很,他很快就发现忧她们手手脚脚的麻绳被解开了,担心地问:“阿虎,她们的绳子是你解开的吗?”
阿虎瞪了她们一眼,十分不耐烦地道:“不是我,嘿,这有什么关系,反正她们也逃不出这艘船。以前我们做“买卖”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用麻绳绑着吗?那一些老鸨为了降低价钱,就挑剔说她们的手腕有淤痕,这样反而对我们不利。大哥,解开了也好,相信我,没事的。”
大哥听了。虽然还不是很放心,但已经没有僵持了。
忧亲眼看见他们盖上甲板之后,悬起来的心才放了下来,不知为什么,所有的灾难都发生在她一个人身上似的。她端起了那碗水,慢慢地向柳依的嘴里倒进一些,接着她一把扯开自己衣袖的一块布,使它沾湿,敷在柳依的额头上
知道傍晚时分,夕阳再度西下,柳依身上的热气退了,人也慢慢地清醒过来了。她看着忧,激动万分地握着她的手,泪水就出来了:“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忧轻轻擦拭着她眼角的泪水,微笑着:“别哭,我们是坐在同一条船上了,理应患难与共。”
“我叫杨柳依,你叫什么名字?我们能结拜成为姐妹吗?”
柳依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里充满了迫不及待的急切。
忧犹豫了一下,想想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便点了点头:“好,你这个妹妹我认定了。妹妹,我叫夏忧”
“姐姐,我有太多委屈要和你说了”
“好”
“”
很快又到了第二天的早上,耀眼的阳光透过板缝折射了进来,黄灿灿的,好像碎金一般。忧张开了双手,让它照在皮肤上,很温暖。
船慢慢地靠了岸,在渡头那里站满了一些彪形大汉,他们长得很结实,仿佛只要动一动手指尾就能把一个人按死。居中坐着一个瘦弱的男人,他半边胸脯露在外面,看起来没有什么肌肉,但被晒成古铜色,在阳光的折射下好像闪着一层油。
“呜”的一声长鸣,他站了起来,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船上。很快,阿虎就来到了他的跟前,恭恭敬敬地道:“三爷,花儿开了”
“花儿”是他们交易的暗号,特指女奴的专称。
杜三眼里露出寒光来,哈哈大笑起来:“这批花儿长得怎么样?”
“还不赖”
随着杜三的一声令下,他身边的那些大汉便跳上了船,想赶着兔子一样把这些女奴带了下来。他看见了忧,又觉得不怎么像,便喝住她:“站住,你叫什么名字?”
忧看了他一眼,不禁吃了一惊,自己又落进山大王的手中了吗?她脸上露出了极其惊恐的神色,但很快就假装若无其事起来。
杜三之所以不太确定此人是不是忧,是因为她船上的时候找到了一些刚烧一半的香头,她吸取了之前的经验,知道这些盗贼只对一些美女有兴趣,所以她把脸涂得黑黑的,好像长满麻子一般,使人看了觉得很恶心,柳依也因为这个原因死活不肯涂。
忧压抑着声音,是它变成了另外一个调:“小女子名叫何大妹,家中长年以养鸭为生,但是填不保肚子。听说这次大爷把我们捉回来是要卖给一些当红的妓院,不知道我听话地接客有没有饱饭吃?”
“住口!三爷问你,你只要回答就行了,废话就不要问了。就凭你那模样还想接客,不把人吓死就算万幸了”杜三的手下哈哈大笑起来。
杜三想了想觉得她不可能是忧,因为山大王不可能放了她,再说她也已经瞎了眼:“阿虎呢?怎么这些货色也捉了回来”
“三爷,阿虎领着钱走了。”
“娘的,走得这么快,把她们押到老地方,尽快进行拍卖。”
“是。”
他们口中的老地方是经常进行一些“买卖”交易的“醉仙楼”,醉仙楼其实是一所酒楼,因为幕后老板是一个颇有势力的官人,因而此处无人敢来捣乱,所以越来越多人到此进行一些见不得光的交易。
一批女奴就这样被他们卖了出去,最后只剩下了柳依和忧。
“走该你们上场了,想必能买个好价钱”
两个大汉拿着明晃晃的大刀押着她们,只要她们一逃跑,就一刀封喉。
“我不走,我不死也不当*”
柳依挣扎着,泪水洒得满地都是。
“由不得你”
大汉把刀在她们的眼前晃了晃,恨得牙痒痒的,他们不费力气地拖着柳依,像拖着一块海绵一般。,,,,.netwww.xsbiquge.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