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干嘛和我这么客气。”伸手揉了揉夏忧的脑袋,李易书牵着她的手就朝停车场走去。“走吧,咱们是直接回你老家,还是先送你回去换身衣服?”
“先送我回趟家吧。”母亲现在已在医院里抢救,病情未卜。她就算早去一时半会儿,也帮不上什么忙。当务之急,还是先回去准备住院的必需品,拿上银行卡才是正道。
“好。”极其绅士的替夏忧綁好安全带,李易书这才发动油门,飞驰进浓浓的夜色里……
盛仲景在走廊上转了一圈,吸了根烟,平复了一下躁动的情绪,这才不紧不慢的折回大厅。
抬眸四处搜寻之后,他却没有发现那个让他朝思暮想的身影。
不止如此,就连李易书也不见了!
该死的!
他低咒一声,一颗心却重重的沉了下去。
飞快的追了出去,停车场里,却早已没了那两人的身影。
墨蓝色的天空上,一轮弯月正静静的洒落它的清辉。与天边璀燦的星光遥相呼应,当真是夜色如画,良辰美景
良辰美景,孤男寡女……盛仲景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拿出一支烟,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盛仲景这才发现,自己的全身都在微微的颤抖。
仰头,阖上眸子,掩住了眼中的焦急和痛楚。盛仲景咧了咧嘴,想笑。却终是一拳打在了身旁的栏杆上。
手背处,有血渍飞快的冒出,顺着他的指缝,一滴一滴的落到了地面。盛仲景却不管不顾,飞快的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号码。
“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电话里传来的冰冷的女声,让盛仲景的心,彻底的凉了下来。
狠狠地将手机掷到地上,盛仲景拿出车钥匙,看也不看身后灯火辉煌,宾朋满座的酒店大厅。发动车子,就朝夜色中疾驰而去……
隔日清晨,孟氏的员工们惊奇的发现,一向风流倜傥,极重形象的盛大总裁,竟然不修边幅的就来上班了。
他眼窝深陷眼圈浮肿,眼晴里红红的布满了血丝,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更为可疑的是,他身上竟然还穿着昨日订婚仪式上的那套西服。
联想到种种情况,孟氏的员工们顿时浮想联翩,得出了结论。却浑然不觉,此刻盛仲景身上散发的那种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
他在她小区门口守了一夜,她却一直迟迟不归。
从最初的希望到慢慢的失望,再到最后的彻底绝望。盛仲景就如同一个迷失在暗夜里的孩子,每一次路旁的车灯闪过时,都给他带来一次生的希望。
可每一次,他那颗悬在半空的心都重重的摔了下去,痛得他血肉模糊,痛得他不能呼吸。
直到天边的第一颗启明星冉冉升起时,他才真正的意识到,也许真的是做错了!
也许他真的是彻彻底底的失去她了……
“夏助理呢?都这个时辰了,她怎么还没来上班。”墙上的指针早已过了上班时间,夏忧却迟迟不见踪影。这让盛仲景本就烦躁的心,更加焦躁不安。
招来一个秘书,随意一问。对方也十分茫然的摇摇头。“盛总找夏助理有什么事情吗?或者,我可以代劳?”
“没事了,你下去吧。”挥手屏退了秘书,盛仲景在办公室里焦躁不安的来回走动着。
夏忧一向没有迟早的习惯。他虽然与她共事不久,却知道她是一个极有时间观念的人。
此刻迟迟不来上班,莫非……
盛仲景怎么想,也不觉得夏忧是那种因私忘公的人。就算她昨夜真的与李易书呆在一起,按她的性子,也不会耽误今天的上班才是。
难不成……一个念头在盛仲景脑海中油然而生。却仿佛破土而出的种子,带给盛仲景那个早已枯萎绝望的心房一线小小的生机。
飞快的拨通人事部的电话,盛仲景拿着话筒的手,竟有些许的颤抖。“喂,人事部吗?夏助理今天没来上班,她有向你们请假吗?”
如果夏忧真有什么事情,她要么向孟震霆请假,要么向人事部请假。孟震霆的电话,自昨晩起就一直无法接通。所以盛仲景只好将希望寄托到了人事部。
“夏助理啊……盛总,你稍等。”电话那端的人沉吟了一下,似乎是在向同事询问着什么。似乎过了很久,又不过只是转瞬之间,那人方才继续说道。“盛总,今天早上夏助理的确有打电话来人事部请假。”
“事假还是病假?”一颗心顿时悬到了哚子眼里,盛仲景迫不及待的问道。
“事假。”然而对方的回答,却让他的心又重重的落回了原地。
“哦,我知道了。”他以为她是生病了,原来……是他想多了。
“好像说是夏助理的母亲急病住院,要请很久的假呢。”电话那头的人哪里知道盛仲景此刻心中的跌宕起伏。见**沉默着不说话,也不挂断电话。那人连忙又补充了一句。
“你说她母亲生病了?”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打的喜讯一般,盛仲景明知道自己不应该高兴的,心中却仍忍不住有丝小小的雀跃。
挂断电话,盛仲景拿起车子钥匙,同秘书室的人打了个招呼,便火急火燎的冲了出去……
这一次,希望他还来得及……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干净明亮的窗户照耀进来时,夏忧终于撑不住了。一夜未眠,加上精神高度紧张,她的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致。
刚撑在病床旁打了个盹儿,夏忧便听到屋子里响起一阵轻微的声音。很轻,却被夏忧敏锐的捕捉到了。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睁开眼,夏忧一眼便对上母亲那双深晦得看不出一丝情绪的眸子。
母亲其实才五十多岁,从前她天生丽质,又保养得当。走出去总有人开玩笑说她和夏忧是两姐妹。
夏忧也从没有深切的感受到母亲在慢慢的变老。可是此刻,离上次与母亲见面才不过月余。夏忧已经明显的发现,母亲苍老憔悴了许多。就连眼角的那抹鱼尾纹,也变得那抹刺眼。
鼻子莫名就酸了起来,夏忧却强忍着泪意,含笑道。“妈,你醒啦。”
“丫头,辛苦你了。”夏母伸手摸了摸夏忧的脸,语气是平日里少有的慈爱。隐隐中,却透着一丝不舍。
“妈,你可吓死我了。”眼里刚刚压下去的雾气又涌了上来,夏忧一把抱住母亲,声音中却有些哽咽。“好在你醒过来了。妈,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