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好的感觉在沈老师看见17楼标志的时候就产生了。肾病内科？这几个字让她突然间脸色苍白。

等她到了护士站，报出赵晨蕊名字的时候，一直被小心翼翼掩盖的真相被迫揭开。

护士说：她们从未收治过一个叫赵晨蕊的病人。而且这里是肾病专科，怎么会收出车祸的病人。

这一刻，沈念想忍了好多天的泪水终于奔腾而出。她不知道什么叫赵晨蕊根本就不在这里。过去一个多月大家编织的谎言又在掩盖什么，她不敢想。

见她突然呼吸困难，护士们来不及把她送回外科。把她推进抢救室后，小喵这才跑去找赵晨出。

一阵混乱后，沈念想清醒过来了。赵晨出被允许进去看她。

她的脸色之前虽有病容却从未如此苍白，非要形容的话，就是面如死灰。

“念念……”欺骗到底是欺骗，赵晨出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念想了，但该说的还是得说。

“事发当天，晨蕊失踪了。”

这句话让沈念想觉得头痛欲裂，什么叫做晨蕊失踪了？这虽然比她之前想到的后果要轻一些，但她已经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眼前的人了。

她眼里的怀疑刺痛了赵晨出，这是他们相处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用这样不信任的眼神看着他。

“我……”本想解释什么的，但赵晨出放弃了。

“我先带你回病房，展池会给你解释一切。”怀疑是刺，一旦扎进心脏后果生起根，发起芽。然后埋在双方的心室里，不再离开。

沈念想轻轻地点了点头，于是在回去的路上，他们之间的感觉明显发生了改变。分明离得那么近，却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亲密变淡，隔阂被加深了。

回到病房，赵晨出把喝咖啡归来的展池叫到一边耳语了几句。听完他的话，展池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把别人都关在了病房外，展先生拿出了笔记本电脑，里面有好多这些日子以来的资料。

这一刻起，展池是专业心理医者，而沈念想是亟待拯救的病人。

他们的谈话持续了两个小时之久，过来给沈念想打针送药的护士都被拦在了门外。有的时候，心里的伤更需要重视。

谈话结束后，展池率先走了出来，他让护士进去给沈念想打针，看她吃药。

在这个间隙里，展池对赵晨出说：“事情变得有些麻烦了。”

就目前的状况来看，应该不是有些麻烦这么简单。

闻言，赵晨出的眉头再次皱起，好不容易找回来的方向感再次丢失，他有预感，他和沈念想之间即将开始发生变化，甚至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熟悉沈老师的护士一进病房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平日里总是会笑着叫出护士名字的沈老师此刻只是安静地望着窗外，一言不发。

甚至在护士扎针有些重的时候都毫无反应。她就像是一个失去生机的人，瞬间目空所有。

等赵晨出回到病房，明明清醒的沈念想却一眼都没有看他。他们之间的氛围糟糕极了。

赵晨出以为这是沈念想在怪他，怪他隐瞒赵晨蕊的事，怪他竟然还没把晨蕊找回来。

其实沈念想心里的疙瘩却并不是这个，她在怪自己那天不计后果的决定，她在怪那天的自己，她特别后悔，她觉得没有任何脸去面对赵晨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