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怀瑾:“不是bug,是代价。”
宋星河愣住,代价?
泽越拧起眉头,低声道:“或许很快我们都会忘记这个人。”
三人齐齐沉默。
宋星河心浮气躁道:“我这些天就觉得隐隐不对劲,总感觉要发生一些不可抗力的事情,晚上经常做梦,梦到自已被埋在城外的小孤山,傅怀瑾,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也会像他那样消失吗?”
泽越神情一震,如遭重击,消,消失吗?那他和衡音岂不是相聚就要分离?
傅怀瑾摇头,沉声道:“未必。很小的时候,就有一位大师说我活不过三十,但是后来因为长歌,我破了三十而逝的命格,所以应当不会消失。
不过凡事皆有代价。陆西泽是因为长歌而活,长歌没有选择他,或许这就是他消失的原因。
但是宋星河,你已经有了新的人生目标,泽越也是,所以……”
后面的话,傅怀瑾没有说,他们应该不会像陆西泽一样消失,但是无论曾经的恩怨是非,故人消失,记忆不复,就跟死了没有区别,他们内心多少还是震惊触动和恐惧的。
宋星河皱眉道:“这是什么不可言喻的代价?虽然我一直看不惯陆西泽,但是南方水灾一事,他也算是拯救了很多人,也算是攒了大功德,前世的恶因,后世修福报都无法改变吗?”
唯一拥有前世记忆的泽越,沉默了数息,说道:“不够的。”
不够的。他的前世造下了太多的杀戮和恶,即使善念九世轮回,世代赎罪也是不够。不过这一世的消失,便是最终的果了。
泽越:“大家不用想太多,世事无常,平常心就好。”
傅怀瑾点头,拍了拍宋星河的肩膀:“你们别去长歌面前嚷嚷,她心里估计不太好受。”
他知道,在数世轮回中,长歌丢失了最初的记忆,所以那个男人在历史长河中,在她心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他从来不去问,因为易地而处,他不会比陆西泽做的更好。
宋星河摆手道:“知道,以后谁都不准提这个名字。”
泽越看向傅怀瑾:“别想太多,诸事皆有因果,日后清明冬至的时候,给他祭一坛烈酒就好。”
宋星河点头:“我还一直担心他会来抢婚,哎,不如来抢婚呢,至少抢不走,长歌选的人一直是你。”
傅怀瑾微微一笑。
泽越:“我去找衡音,人生苦短,大家且行且珍惜。”
泽越说着就去找衡音。
傅怀瑾和宋星河对视一眼,没有想到陆西泽这件事情竟然刺激到了泽越,让这个锯嘴葫芦都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宋星河突然觉得,明天一早就回去看望老爷子吧,帝都那么冷,让他去海岛过冬天,他就是不肯,七老八十的人了,就是不听劝,还像个小孩子。
宋星河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兄弟,好好对长歌,别让她有机会甩了你,到时候找我哭可没用。”
傅怀瑾微微一笑:“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两人返回婚礼现场,将陆西泽的事情压在心底,继续准备后续的婚礼事宜。人总是要向前看,死去的人要缅怀,活着的人要珍惜。
他们于历史长河来说,都是沧海一粟。
*
衡音坐在别墅前的秋千上,一边荡着秋千,一边看着蓝天白云发呆,晃着晃着就被人从身后抱住。
她吓了一跳,闻到他身上熟悉的青草香气,娇嗔道:“泽越,我要被你吓死了。”
泽越紧紧地抱住她,感受到她身上的温度和甜美的气息,哑声道:“对不起。”
衡音:“你怎么了?”
衡音见他脸色不太对劲,伸手摸了摸他英俊的面容,怎么感觉文理来了以后,大家都怪怪的。
泽越深深地看着她,松开她,帮她推着秋千,低声说道:“没事,就是刚才想通了一些事情。”
衡音:“不想荡秋千了,我们去长椅那边坐一会儿吧。”
衡音拉着他去树下的长椅边坐下,有些低落地说道:“我感觉我做错事情了,我不该带文理来见姐姐,总感觉……”
总感觉陆总出事了。
不然以陆西泽的性格,要么来抢婚,要么来祝福姐姐,他那样的天之骄子,不可能避而不见的。
泽越伸手摸着她的脑袋,说道:“别自责,事情早就发生了,只是今日消息才传到这边来,你若是不高兴,婚礼上可就少了一个开心果了。”
衡音破涕为笑:“那我还是开心一点吧,姐姐的婚礼一定要热热闹闹的。”
至于陆西泽的事情,衡音没有继续问下去。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也要等过了今日的婚礼。
姐姐和傅哥历经千辛万苦才在一起的,任何人,任何事情都无法分开他们。
衡音心情立马好转起来,跳起来说道:“你去帮傅哥吧,我去看看姐姐,马上婚礼就要开始了。”
泽越低低一笑,见她一秒钟就恢复了活力,蹦蹦跳跳地去别墅婚房,暗暗羡慕。或许他们都没有衡音活的洒脱。
不该问的,她从来不问,发生过的,她从来不遗憾,她的目光一直看的是当下和未来。
泽越:“衡音。”
他出声唤她,见她笑容灿烂地回头,心口被阳光铺满,哑声说道:“有事情打我电话。”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无论什么时间,他永远都会在。
衡音笑盈盈地挥了挥手,说道:“知道了。”
真是嘴笨口拙的老实人,一句情话都不会说,不过她莫名觉得踏实,心安,胸口像是有汩汩的蜜要溢出来。
原来这就是彼此牵挂,互相陪伴的感觉吗?她好像找到了爱情的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