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应龙现在逃出来了，更要与柳常青决裂。那么坏事自然是正教干的，好事自然是归正儒了。高翰文为什么就是看不到正儒者一侧的好呢？这正是邹应龙一直纳闷的。n

“别，你那数学推理，我看了。无非就是成本收益计算，还有那个风险。”n

“我考虑了一下，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比如佃户租地，收益大半被收走，风险就是灾年没有存粮，还得被饿死。承担风险而不享受收益。这些事情，在作坊雇主雇工中也广泛存在。就你们杭州也有。想想那些我见过的肺肿的透明琉璃吹气雇工。你难道说不存在吗？”n

“虽然是个别士绅也有心善，个别雇主也有亏本，但总体还是这样啊。亏本也可能是在压榨雇工后仍然填补不了自己的浪费挥霍导致的亏本。不是吗？”n

…………n

邹应龙连续十来个灵魂发问，吓得高翰文都有些不敢接话了。抬头看了看隐含窗台的隔间。事实上，隔间的岳百户也听得手指有些颤抖，不知道该不该如此详细地记述了。n

“所以呢？”高翰文老半天才回了这么一句，真的是要把邹应龙急死。n

“所以，难道我们不该努力建设一个大同社会，打破这些人吃人的制度吗？让百姓直接受雇与朝廷，而不必受土豪劣绅的欺压。同时选贤任能，造福天下吗？”n

“所以什么是贤臣什么是能臣？你之前不是跟柳常青挺志同道合的吗？”高翰文立刻就回怼了一句。n

“那是遇人不淑。天下人终究是好人多，只要详加观察，终归能选出贤臣的。你别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看你杭州，富者怕是千万两白银身价不只，穷者那些逃难来的流民怕是连找片瓦遮身都困难。如此悬殊，不成祸患吗?”n

邹应龙有些觉得高翰文是志得意满，所以一直排斥新兴的正儒思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