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一般的干部,肯定不敢的。
但是杨东敢说,他们都有些不敢听啊。
可偏偏杨东是当着谭龙的面说,一点余地都不留。
“谭市长,对去年招商引资工作,应该还不太陌生吧?毕竟刚过去一年。”
“如果还有印象的话,应该知道有关三四乡的这个工程投资,是你一手引进的吧?”
“去年招商引资大会,谭市长发挥影响力,为我们灵云市拉来了三十亿的投资,而其中有三个亿投资在了三四乡,是一个酒厂。”
“酒厂规模很大,所以酒房,酒糟库,酒库,一应俱全。”
“另外提一嘴,这笔投资虽然在三四乡,但是税收是直接交市里面的,跟我们县里是没关系的。”
“当然,这都是小事,都是为了灵云市经济做贡献嘛。”
灵云市拉来的投资,也会投资到各区县或者下属乡镇,这都是可以的。
毕竟不管是哪个区县,它都是灵云市的一部分。
只不过税收方面都是直接交给本市,而不是所属区县,但是所属区县会有一些好处,会被市里返还一部分税收。
“据我们了解,谭市长拉来的这个酒厂投资商,他的项目资金链断了,原投资商跑了。”
“留下一堆烂摊子,一大片厂房,灰蒙蒙的,还有一堆红砖,大理石,堆在一起。”
“我记得这件事,当时三四乡还找过市里面。”
“谭市长应该记得,因此你又把这个项目拉起来了,又找了个投资商。”
“后面接手这个项目的,把这个项目继续做下去了。”
“可是这家投资明显不愿意出钱,毕竟这不是他们原本的投资计划,只能说勉强把酒厂建好了,但是最后一笔资金,半年之久了,迟迟不到位。”
“三四乡,当然是有问题的,这个无可置疑,我们也会后续处理。”
“但是连续两个投资商在酒厂上面,投资都比较失败。”
“目前这个酒厂建好了,但是没有生产,也不知道找谁生产。”
“但更重要的是,这个酒厂承包商跑了,几个包工头先后都跑了。”
“剩下这一伙施工队,可能是背景小啊,或者人脉浅啊,我也不清楚,可他们是唯一的一个没有拿到施工款的施工队。”
“工头找了好几次,乡里面回复就俩字,没钱。”
“后来听说工头准备去县里告状,又把人家给打了。”
“但是打人的可不是三四乡,这可不是我杨东在这里官官相护。”
“经过县公安局的联合调查发现,打人的是第二个投资公司的保安队。”
“因为打人之前,发生一个小插曲,那就是工头和工人们准备把酒厂里的设备,包括酒罐,拿出去卖了。”
“结果被投资公司的保安队揍了。”
“后来又因为一系列的纠缠,三四乡从财政所拿出五十万给工头。”
“而这笔钱,实际上就是工程款的一部分,三四乡本意是给工友们分一分的。”
“可是这个工头直接跑了,携款潜逃。”
“这和之前传言说双方私了,完全不符。”
“这笔五十万的款项,实际上相当于部分施工款,而不是给工头一个人的私了费。”
“总之,几十个工人一分钱都没拿到,自然要闹事。”
“三四乡又觉得错不是自己的,又怕事情闹大,毕竟这件事牵扯到了常务副市长拉来的两个投资商,因此三番五次的拦截工人他们,不让他们告状。”
“这就是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我没有遗漏什么细节。”
“具体的都在调查材料里面,谭市长可以仔细看。”
杨东说到这里,指了指谭龙手上厚厚的调查材料。
谭龙正捧着材料,仔细的看。
只是脸色很难看。
很快,谭龙看完了。
“谭市长,请问,我们双方该怎么算这几十个农民工被拖欠的血汗钱?”
杨东直视谭龙,淡淡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