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六这天，倍受煎熬的可不止冯浩然一个人，还有李雪玲。

这天是春节假期后第一天上班，绿化队的队部大礼堂坐满了职工，大家等着开所谓的“收心大会”。街道组的人按照惯例，集中坐在后几排的位置。

“唉，我给你们说啊，刚刚得到最新消息，今天的大会改为政治学习了。一会，人事科的人来组织大家学习。”

“牛刚，你说的是真的？冯书记不来讲话了？咱也可以自由自由了。”说完，刘姐放松了一下坐直的腰，靠在椅背上，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

“又写菜谱呢？中午家里还有亲戚？”

“可不是。我们老家的农村亲戚多着呢，过年这几天忙死了。”

“刘姐，听说了吗？李雪玲这个新同志今年过年又逞英雄，自愿承担了所有苗圃的值班，这下可好了，现在育苗出大事了，现在正在技术科等着接受调查呢。中层以上干部都在小会议室开紧急会，哪顾得上来给咱开大会呀。”

“怎么回事？”

“牛刚，咋回事？”

“全死了？是真的吗？”大伙儿最爱听稀奇事，唯恐天下不乱似的，你一言我一语、眉飞色舞地开始了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