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天阳:“你在威胁我?”
顾凯:“先礼后兵嘛,毕竟我们把裴应当亲弟弟一样,没理由看着他都已经够委曲求全了,他父亲却把他当工具一样对待。”
裴天阳脸色难看,听到顾凯的话后把茶杯往茶几上一放,整个人坐直摆出一副攻击性的模样,“我想我应该体现你们一下,裴应还没满十八岁,他的监护权还在我手上。退一万步说,即使有一天我和我亲儿子反目成仇了,那我也能全身而退。”
白亦听到这话后看向徐晔,用眼神表达“这认识有病吧?不疼亲儿子也就罢了,还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有出息!”
徐晔从小父母就不在身边,霍斌相对还好点,霍爸爸一个月也会回家几趟关心他的学业,霍妈妈在他小时候还当了几年的家庭主妇。而顾凯就介于两者中间了,他父母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他,但是从小就培养他独立性,让他能对自己的事情做决定。
白亦的成长历程就是普通人的成长历程。可以说,他们几个人这是第一次从听到父母不爱孩子,甚至变态到想掌控孩子生活的案例变成了亲眼看到、经历到。
白亦看和裴天阳说不通,给顾凯和霍斌使了眼色,让大家早点撤,省得继续在这呆着会让自己被气死。
徐晔摸了摸白亦脑袋,对她小声的说了一句“别气”,然后转头就跟裴天阳告辞。裴天阳看他们这幅样子,对这些孩子的气性有了更深的了解,不过他可没有那么好脾气,他一向都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所以听到徐晔要告辞后仍旧说一些气人的话,连徐晔这个平日里话少的都被他激起了脾气,“今天叨扰裴部长了,还望裴部长以后能万事顺心,否则你今天所说的话,我们到时候就得原地奉还给你了。”
裴天阳没再说话,等他们起身要走的时候,才幽幽的说道:“难怪上次我见裴应,他心平气和的和我说了一会儿话后,脾气一上头就气呼呼的走了。现在想来,应该就是受你们的影响了。”
白亦转头看他,“然后呢?要不然你让他生气后是要当场和你对骂,还是和你打架?又或者自残?”
裴天阳心想:来了来了,这副发起怒来的小表情更是相似,连说的话都十分相似。
裴天阳想起他上次见裴应时和他说了希望他暑假来他这边过暑假的时候,原本还在夸夸其谈自己这段时间学到了什么东西的他突然嘎了一声,冷静下来后还先礼后兵的问自己为什么,想和自己有商有量的解决这件事。
奈何裴天阳根本就不能接受事情不在自己掌控中的可能性,尤其是自己的儿子成长得越来越出色,但是这出色却与自己无关,而且他将来是想从商而非从政,这就让他感觉更加糟糕了。
白亦没等来回答,转身就想走了。就在这时候,裴天阳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在问他们,“他是我亲儿子,难道我还会害他不成?”
徐晔停住脚步,回头看裴天阳道:“大多数人都常犯的一个错误就是,总喜欢把自己认为对的东西强加给别人,却不管对方是否需要,是否喜欢,美名其曰是为他好,其实不过就是自己做不到却喜欢坐享收割儿子的福利。”
裴天阳没再吱声了,等徐晔他们走后,他又把之前调查到的徐晔他们的资料拿出来看了一遍,最后感叹了一句“人真是善变啊。”
那些资料调查得特别细,甚至从一些细节末梢中都能发现徐晔他们的性情。可就是这样佛系,经常做慈善,打算和体制合作开办半慈善的食堂,对待背叛自己的处理起来也是毫不手软。
真是爱憎分明啊。
希望你们能一如既往的对裴应好。
否则……
裴天阳没再往下想,而是在中午的时候让司机送他去了一趟裴应所在的学校。裴应的老师把他叫出去,给了他上午最后一节课的放假时间,让他出校门去见他父亲。
裴应没等来白亦他们的电话,但是等来了自己的父亲。他猜测白亦他们估计是没说服成功,所以没有提前告诉自己结果,省得自己上课分心。
可惜,与白亦他们为自己着想的态度不同,裴天阳确实一有事情就直接来找他,压根不关心他在自己上课的时候来找自己对自己有什么影响,也不关心他告诉自己结果对自己将来又会有什么影响。
裴应叹了一口气,谢过老师就慢悠悠的往校门口走。如果不是他所在的教学楼跟校门口离得本身就有点远,他都要在学校里面多溜几圈了。
裴应走到门口,就看到他父亲的车。
裴天阳一看到裴应,就把门打开示意他上车。裴应看着他的神色,庆幸自己这么晃悠,浪费的时候刚好卡在他发怒的边缘。否则就冲他那脾气,如果自己再多转两圈,他恐怕就得生气了。
裴应上车关门后开门见山的问道:“我们去哪?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臭小子,连爸都不会叫了吗?”
裴应心想:你还知道你是我爸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捡的呢。
“你是不是又在心里骂我?”裴天阳弹了裴应一个脑瓜崩,疼得他差点飙泪,最后还是小声的喊了一声“爸。”,才把这件事混过去。
裴天阳对司机说开车后,对裴应说道:“带你去吃饭。等吃完饭再送你回来。”
“哦。”
裴天阳看裴应态度不好,也懒得跟他解释自己这一趟过来是干嘛的。
裴应知道自己亲爸来找自己每次都没什么好消息,所以直接干脆假装不知情,把这件事当成久不见儿子的老父亲想念儿子,想感受一下亲情所以找他吃饭。
到吃饭的私家饭馆后,裴天阳一进屋老板就在门口那等着,把他们带入一间古声古色的包厢后就出去了。过了一会儿服务员过来,裴天阳点了一些菜后让裴应自己看着再多点一些。
虽然裴天阳刚刚点的菜都是他们两个爱吃的,但是裴应跟着白亦生活了这么多年,胃口和嘴巴早就被养刁了,所以接过菜单后又点了几个辣的菜,看得不能吃辣的裴天阳太阳穴直抽抽。
裴天阳用壶里的水刷了一下碗筷,裴应照葫芦画瓢自己动手刷碗筷。裴天阳问了几个裴应最近的生活常态,他一一回答后裴天阳没再发问,包厢一时之间就陷入了一股沉默中。
因为有饭馆老板的特殊交代和监督,不过三五分钟,裴天阳他们点的菜就陆陆续续上桌了,而且还附赠了几盘裴天阳喜欢吃的小菜和面食。
菜上来后,裴天阳在心里赞许裴应现在越来越沉得住气了,下手夹菜的筷子也快了些,不过吃饭的礼仪倒是没受影响。
裴应的心态经过这几年的锻炼,早已能在裴天阳的沉默高压下如同往常一样该干嘛就干嘛,所以这顿饭他倒是吃得挺开心的。
吃完饭后,他还喝了几口这家店做的酸梅汤,和白亦做的酸甜口感不一样,这家店的酸梅汤喝起来,第一感触是觉得透心凉,很像喝到冰汽水的那种感觉,酸酸甜甜的。
桌上还剩几道裴应点的辣口味菜裴天阳一口没动,吃到最后这些菜除了裴应一开始吃的那几口便没人再动了。裴应喝了几口酸梅汤,又拿起筷子继续吃菜,让原本还想说他浪费粮食的裴天阳一时无话。
在裴应吃饭的时候,裴天阳一直在观察他,最后他看裴应恐怕自己不先开口都不会问自己今天过来的目的后便先开口问道:“你知道我今天来找你干做什么吗?”
裴应把筷子放下,想了想还是自己答了出来,省得没答对后裴天阳又得训斥他,“因为阿晔哥和妞妞他们去找你了吧。”
虽然是疑问句,但是裴应倒是用一种陈述句表述了出来。
裴天阳点头,“是。他们劝我不要事事干预你,否则未来有一天我们会形同陌路。”
裴应笑道:“说得好像你现在就很少干预我,说得好像我们现在就不是形同陌路一样。”
裴天阳一愣,像是从来都不曾了解自己儿子似的。不过他的脸上一向没表情,再加上他戴了一副金框眼镜,裴应也没细看,所以并没有发现他的怔忪。
过了一小会儿,裴天阳才接着说道:“如果这就叫形同陌路,那咱们父子两的形同陌路也未免太与众不同了些。”
裴应懒得回答,裴天阳看他那副懒得搭理的样子,忍不住有些怨怼,“你现在还小,看不清未来的路,也不知道自己所选的路对自己会有什么影响,这我能理解。但是如果你如果因为对我不满,而把我给你安排的光明大道给斩断了,那我觉得你这几年学到的东西也未免太没用了些。”
裴应:“那您知道我从小到大,一成不变的,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吗?”
裴天阳答不上来。
裴应气笑道:“我从小到大,无论我经历过什么都不曾改变的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