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那位凉薄的父亲,在外他宽宏大度,在府中却容不得谁忤逆他,即便嘴上不说心里也会记仇,当他得知自己攀咬了他,他能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再明白不过了.
悔意蔓延,他想要请周正转达他的父亲,说之前的一切都是无稽之谈,可话到嘴边又觉太过可笑,极为纠结。
周正觉得有意思极了,“这种事县令没问本官自然不会提,总要顾忌一二侯爷的颜面。”
“现在,县令可以重新再和本官说说这里头的事了吗”
唐荣沉默良久,等到开口时又回到了最初的说词,他什么都不知道。
最近的京城热闹的很,随着天越来越冷,也渐渐有了年味,想要抢占先机的商人们带来不少货物,为京都城的热闹锦上添。
就在万源行第三家店开张的当日,有松阳县来流民跪在衙门口喊冤,要状告唐荣杀人灭口,此人号称是松阳县的商户,被逼无奈之下行贿过唐荣,而后唐荣看上了她闺女,最后他闺女就不见了,闹到衙门后惨遭毒打,最后更是几次差点出意外。
周正亲自见了苦主,苦主说的言之凿凿,唐荣却坚称根本就没见过此人,但这人却呈上了两本册子,说都是他暗中收集,桩桩件件说的极为清楚。
唐荣见过的商户不少,根本就记不清那些人的长相,此人咬定见了他,在哪里见的有哪些人在在场他都能说清楚,唐荣便糊涂了,有些不确定到底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衙门审案子有的是力气和手段,即便不用刑罚也能折磨一个人,不过两日唐荣便身心俱疲,神情恍惚,眼看就差最后一步周正下令严审青墨。
青墨作为伺候唐荣贴身小厮,对唐荣的事知晓的清清楚楚,之前也是咬死不吐口,在从一个黑馍馍里吃出一张纸条后就动了心思,如今被架上刑架,才抽了十鞭子便受不住想要交代,但狱卒却不让他有机会开口,只管打的惨叫连连,那声音在牢房里回响,清晰的传入唐荣的耳中,不停冲击他已经摇摇欲坠的防线。
待时机差不多了青墨才有机会吐口,被拖回牢房的时候还特意缓慢路过唐荣的牢房,让他看了个清清楚楚.
唐荣交代了,没周正预想中那么能坚持,很快一份新的认罪书就写了出来,周正整理好所有罪证呈送皇上,等待皇上的圣裁。
“侯爷,夫人请您回前院一趟,有要事相商。”
这日中午唐纲正在写字,笔下的‘静’写了三次,依旧显的浮躁,听到平秋的话眼都没抬,“何事”
“夫人说需亲自告知侯爷。”
唐纲放下笔出了书房,前院春郎正在哭,唐纲眉头清楚,进屋后对王氏道:“这孩子怎这般爱哭”
王氏也很恼火,“府医看过没什么问题,许是有感应,哭一哭自己的命运吧。”
唐纲并未纠结此事,“有何事”
王氏将一个匣子推到唐纲跟前,“陶氏走的不光彩,她住的屋子想来老大也不愿意继续住,我让人去好好收拾一番,在柜子的角落里找到这么个匣子,里面的东西侯爷自己看吧。”
唐荣的一万两和那封信此刻派上了用场,唐纲并不愿意碰陶怡然的东西,但王氏开了口他也只能挑开盖子,一摞银票映入眼帘,让唐纲对那封信有了窥探的欲望。
“这是老大写的家书”
唐纲拿着信没有着急看里面的内容,王氏看不出喜乐,“信和银票我先看了,银票一万两,信上说的事侯爷要亲自看看。”
信封上的字出自唐荣,这点唐纲不会看错,待他看清楚里面的内容眸中越发冰冷,信纸也随着他的心绪起伏颤抖,片刻后带着怀疑的目光看向王氏,“你确定这是老大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