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存节陆陆续续派出好几拨试探的士卒后，时间也终于到了后半夜。

再也等不及的牛存节亲自披挂上阵，站在小道路口。

不多时，乌云蔽月，牛存节喜出望外，认为这便是上天赐予的机会，让他牛存节立功连城关。

于是牛存节命五百军士先行出发，探入夹山小道。

背靠着夹山小道的悬崖峭壁，梁军将士们每走一步都显得格外的小心翼翼。

好像过了很久一般，那灯火通明的连城关终于映入眼帘，城垛上昏昏欲睡的军士被他们尽收眼底。

他们强行按捺着心中的激动，亦步亦趋地挪向连城关。

行至关下，城上守军似乎依旧毫无察觉，为首将领一挥手便立刻便有二十士卒抛出抓钩，牢牢勾住城垛。

再一下令，那二十士卒首当其冲攀上绳索，很快便登上城墙，然后随即没入黑暗。

那将领不疑有他，下令继续上城。

连续上城三拨士卒之后终于发现不对。

这些士卒一旦翻过城墙便没了声息，让那梁军将领心生疑窦，于是决定亲自上阵，顺着钩绳攀上了城墙。

才刚刚跳下城垛便顿觉一股劲风吹来，下意识便从旁闪躲。

闪过之后才发现带起那股劲风的竟是一只巨大的麻袋，足以装下一人。

愣神间，又有不少士卒翻过城垛。

那将领惊愕地发现那些麻袋飞快将自己的士卒套入后立即便有一柄横刀直插而入，一点声响都没能发出便已一命呜呼。

“无胆匪类！躲在暗中行偷袭之事算什么英雄好汉！？”

话音刚落，便有一柄横刀直插而来，捅进那梁将胸腹，梁将惨嚎数声后被人抹了脖子一命呜呼。

城下尚未攀墙而上的梁军将士听到那梁将的惨嚎，顿时方寸大乱。

几轮乱箭射杀过后李岐下令出城攻杀，将剩余将士悉数屠戮。

未几，夹山小道有二十余梁军将士渡小道得以返回营地，看着这些满身血污，成功撤回的士卒，牛存节脑仁生疼。

他终于明白所谓天险能够给双方拉开多大的战力差距。

忙活了两三天时间，不分白天黑夜的试探、进攻，损失一千多将士，最后还是连城关都没拿下来，让牛存节垂头丧气，不愿再图进取。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牛存节所部接二连三的失败让夹山小道的营地中士气低落，个个都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萎靡不振。

随即牛存节又发现不对，自他谋图连城关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成功从夹山小道撤回，于是问道：

“你等是如何成功脱险？从小道撤回？”

为首之人答道：

“禀告将军，末将等乃是末尾之人，前方开战之时我等尚在小道之上，末将甚至纵使冲将出去也难有所作为，于是只得将他们都带了回来。”

牛存节点了点头：

“此举虽有违抗军令之嫌，但你能随机应变做出决策，不失为一名合格的将领，下去吧，此时本将军便不予追究了。”

牛存节不杀这些人，其实并非如他所言，他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一趟冤死的将士已经足够多，实在不宜再造杀孽。

刚刚转过身的牛存节突然发觉身后刀风骤起，下意识就变了脸色，急忙闪躲，堪堪避开这突如其来的一刀。

“大胆，尔等是想造反不成？”牛存节怒火中烧，面对那名行刺于他的士卒，高声怒喝。

这时从那名士卒身后出来一人，对牛存节大喝：“牛存节你这卑鄙小人，且看看本将军是何人？”

言毕不由分说便冲到牛存节近前，与牛存节展开搏杀。

周围将士突逢兵变，立时操戈执刃围了上来，将那二十余命士卒团团包围，并立即开始了敌我实力悬殊的一场战斗。

冲牛存节爆喝之人赫然便是独眼将霍彦威，而对牛存节发动突袭的那名领头的士卒便是潼关的防御副都统李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