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阿清之前连睡觉都不想跟这家伙分开,他的心就好像在醋缸里腌制过,呼出来的气都冒着酸味。
阿清光是拉拉他小手,他都会高兴到不行。
要是自己能像池原一样,成天被她黏黏糊糊的牵牵抱抱,他都不敢想象自己会变成多么阳光开朗的大男孩。
言清任由池原把脉,丧尸跟活死人差不多,并没有心跳和脉搏,但她异能特殊,能够模拟人类的一切特征。
这也是她混在人堆也不怕会被发现身份的最大原因。
池原感受着她稳健的脉搏,连她牙口都检查了一遍。
他们需要用异能进行切割的晶核,到小姑娘嘴里却跟糖果一样脆弱。
虽然不清楚这是否跟小清的异能有关,但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小清,以后不能这么做了。”这不是他第一次这么提醒言清,他总是不厌其烦的像个大家长一样,重复一些善意的嘱咐。
他抬起手,言清主动将头贴过去让他摸。
俊男靓女的和谐画面刺痛了边上人的眼。
秦枫拍掉他的手:“检查就检查,你动手动脚的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堂堂池教授在借机揩油呢。”
平时在队里还好,一沾上跟言清有关的事,他说话就夹枪带棒的。
池原温风化细雨,却是看向言清:“小清,跟老师走。”
言清犹豫的看向秦枫。
秦枫握住她腕子的手没松开,脸上笑容高高扬起:“阿清,别搭理这个老变态。”
池原眸光暗了暗,面上温柔仍然没有收起:“小清。”
柔和的声音里,尚且能够听出一丝失落。
他朝言清摊开掌心,等待着小姑娘像往常一样,满怀信任的牵住他。
“阿清。”秦枫跟着唤她,带着股不服输的劲,眼里含着希冀。
不过是由谁牵着她送到帐篷口的小事,却被闹得像要她在二人间做抉择一样。
没忘记自己要扮演的是自闭症儿童,自然对日常接触最多的池原要更亲近些,她挣脱秦枫,将手放在男人宽厚的掌心。
池原眉眼愈发温润,他捏了捏言清的手,心湖漾起了几圈涟漪。
“小清不通感情,跟别的女孩有很大不同。”他以长辈的口吻对青年说,“她更需要的是谁,你应该看得清楚。”
病人最需要的是医生,刚好他就是。
他很庆幸当初舍了家族继承权,毅然决然奔赴自己的爱好。
小姑娘分不清喜欢和依赖,这一点恰恰是他最大的优势。
他禁不住为小姑娘的病症感到一丝窃喜,正因如此,在年龄方面跟青年站不到同一起跑线的他,才能在她眼里被一视同仁的看待。
甚至还略略胜上一筹。
他知道这很卑鄙。
可那又怎么样呢。
“你个老变——”秦枫气得面容有点扭曲,话还没完全出口,就被一支水箭打断。
盯着池原牵着言清离开的背影,他本想上前理论,但意识到跟沉稳成熟的男人比起来,自己的所作所为就像莽撞的愣头青一样。
他停下了打算找过去的脚步。
垂在身侧的右手捏成拳头,狠狠打在身后的大树上,叶子簌簌落下。
他捡起头顶的一片绿拿到眼前,俊脸看起来更阴沉了。
“医生有什么了不起的。”半晌后,他牙缝里挤出来一句。
心里却想着早知道当初就好好读书,一门心思扎在医学上了,还玩毛线的体育。
他可没忘记,当初这个死变态,就是用一句自己是医生,才将阿清从他这里骗走。
想起当初池原在自己面前说的话,他阴阳怪气出声:“我是医生,她更需要的是我。”
回身又踹了树一脚,这回他及时护着头,没让那绿到发亮的叶子落在自己头顶上。
跑到火堆前盘腿坐着,篝火旁只有程安在。
不用想,肯定是他心疼队长,没舍得让她守夜。
秦枫死盯着池原的帐篷,他现在的心情就像一只扭曲的蛆,只想在阴暗的角落里发疯爬行。
然后恶心死自己的情敌。
随手捡了地上的一根树枝放到嘴里咬断,他蹭到程安身旁:“程哥,有什么追女孩子的妙招没?”
都大声喊出自己的心意了,他还藏着掖着干什么,不如早点主动出击。
反正阿清现在对谁都不是爱情,老变态也没胜出他多少。
冷静思考许久,他总算动了回脑。
程安给火堆里添加柴火,只当他是空气。
见他没搭理自己,秦枫撇撇嘴:“算了,问你也没用,你要是懂这些,也不至于到现在还跟队长没一点进展。”
程安回他的是一个冷眼,外加一把直直射向他命根子的飞刀。
秦枫往后仰身避开,看着插进两腿之间土里的小刀,一整个欲哭无泪。
“哥你别再来了,我闭嘴我闭嘴。”他说完将自己的唇捏成唐老鸭的嘴。
心里叹了口气,要是胖虎还在就好了。
就算那家伙只会出馊主意,好歹也算个主意不是。
第二天一早,言清揉着眼睛从帐篷里出来,就被送到面前的一大束野花给拦住去路。
几种花掺杂在一起的味道有些刺鼻,她很煞风景的打了个喷嚏。
“小清,过来,准备吃饭。”池原站在那里,冲她招了招手。
男人换了件有些心机的V领t恤,齐肩半袖款式,配上他那天然卷的绵羊头,儒雅中添了几许慵懒气质。
本就出色的容颜,露出覆有薄肌的手臂,一大早的更像是块美味的点心。
言清看也没看捧着花的秦枫一眼,向池原小跑过去,用他准备好的水洗漱。
连擦脸都不需要自己动手。
之前也是这样,但如今不同的是,男人看他的眼神有了很大变化,里面有不再隐藏的情愫。
秦枫看着相处亲昵的两人,差点将手里的花捏断。
他抬头四十五度角望天,期待言清目光飘过来时,能看到他最帅的侧脸。
却忽然鼻子动了动,猛地打了几个喷嚏。
很快重新打起精神,他又凑到了言清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