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段时间又开始做噩梦了，梦见她遍体鳞伤地追在我们两个身后，阴魂不散的，嘴巴里面一直在喊，救救我吧，姐姐求求你了，救救我吧，无论我跑到什么地方，她都像个影子一样地跟在我身后。”

沈熹言说话的声音抖了一下，沈怀瑾揽住她的肩膀，把她大半个人蜷缩在自己的怀里面。

“我总是在想，要是当时不把她丢下一个人逃跑掉就好了，要是我留在那个地方就好了，大不了两个人一起死掉。总好过像现在一样诚惶诚恐地活着。”

“你说她昨天说的那个话是什么意思，她是不是想起来之前的事情了？她为什么不来质问我？！”沈熹言言辞突然变得尖利起来,“她凭什么不来质问我？！”

“她不是应该逼问我当时为什么把她抛下一个人跑走了吗？不是应该问我为什么救了她为什么还总是对她这幅态度？不是应该恨我恨得咬牙切齿，恨我让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葬身火海吗？”

“她凭什么这么冷静，像一切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沈怀瑾喉结上下吞咽，沈熹言说话的音量虽然不大，但是很显然已经快要到崩溃的边缘了。

这种时候，沈怀瑾向来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轻轻地拍打着沈熹言的背，但是这件事情他也有一半的责任，这是他们两个人共同背负的秘密，但是很显然，沈熹言作为这件事情里面最重要的主角，比沈怀瑾要痛苦得多。

“熹言，你冷静一点。又不完全是你的错，你只是太小了，小孩子怎么能做出理智而又冷静的判断。”沈怀瑾说，“再说了，是我牵着你的手，带着你头也不回地奔跑的。”

“是我带着你跑出那片杂草丛生的荒地的，也是我确定了你的安全之后才后知后觉地通报位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