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忽然叹了一句。
江游沉默了一会,道:“会变得更好的。”
县令其实早就过了致仕的年龄,通常七十岁就可以告老还乡的。
不过很多当官的身体不好,有些没到这个年纪的就早早辞去了官职,回家颐养天年去了。
县令是因为把清定县弄得有声有色,上面的人也任由着他继续当下去了。
“仙师呐,这些年清定县的功劳就你最大了。”
“你也干的不差。”
“真的?”
“对啊,要是在那些都城,都可以当大官了。”
县令一下子笑了,笑得那张老脸的皱纹全挤在了一块。
江游和县令认识都快三十年了,从开始的拍马屁,到后面的互相扯淡,已经是一个老相识了。
就像宗门和县城一样互相扶持,江游和县令也一样,互相给予帮助,走到了今天。
县令来清定县很多年了,他的故乡不是在清定县,却把这半辈子的光阴都献给了脚下这块土地。
从默默无闻的一个边远小县,到小有名气的药草种植大县,县令可以说是功不可没。
没有这个老人的帮助和理解,江游那些种种方法也很难得到实施。
某种角度上来说,他们两个都是逆天的人,用十几年的时间,完成了别人上百年都难以完成的功绩。
或许上天都看不过眼了,这老天爷带不走江游,就换了一种方式,准备把县令这老头给带走。
不过县令还有另外一个请求,说的支支吾吾的。
“什么事?”
县令憋了好一会,才一鼓作气的说道:“千万别和百姓说,我是沐浴的时候摔伤了身子,会叫人笑话的。”
江游给了个提议:“那就告诉他们,你是处理公文的时候积劳成疾,这才病倒的,这样总可以了吧?”
“如此甚好。”县令心满意足的笑了。
“要不要把你写到县志里头,说成个青天大老爷?”
“如此极好!”
“再让人给你立块碑?”
“善!”
也才相谈了不到一个时辰,县令的声音慢慢的小了。
江游知道这是怎么了,他说:“我帮你把家人喊来?”
县令强撑出一个笑容,艰难地点了点头。
在江游走出去的时候,县令虚弱的声音传来。
“仙师…清定县…就靠你了…我就不奉陪了……”
这一刻,江游的脚步顿了顿,他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的回了一个:“嗯。”
庭院里,县令的家人们早已等候多时,听完江游的话后,此刻通通都围了上去。
他们没有像之前那样吵闹,每个人都安静的听着,像往常一样听着。
在他们眼里,县令还是家里的顶梁柱,病倒了,可依旧很高大。
江游只是远远的看着,看着县令的嘴唇哆哆嗦嗦的张合着,和家人嘱咐着身后事。
这天夜里,很安静。
忽然,县令的府中响起一阵哭声。
江游坐在院里的长椅上,默不作声。
人们常说,七十三,八十四岁都是一个坎,阎王不请自己去,被称为坎年。
县令终究也是没能迈过去这道坎。
这支为清定县燃烧了三十多年的蜡烛也熄灭了。
这天夜里,很黑,可仍有烛光闪烁。
那是江游的烛火,烧的依旧旺盛。
像这样的蜡烛,清定县曾经有两支,
而现在只剩下一支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