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7章:到底在哪?
命运长河之中的一条极为隐秘的分支之中。
一座神国遗迹,万花凋零,只有一株苍白的彼岸花孤独地立在荒芜的宫阙之上,任由风沙侵蚀,宛若一位孤寂的见证者。
一道身披白色纱裙的绝美身影站在宫阙之前,她的身影时而虚幻时而凝实。
虞秋池静静地站在废墟中央,抬头望着那株花,指尖轻触石壁上已模糊不清的古老铭文。
神国已经破败,花神的名字已被岁月磨蚀,可她的记忆,却比这些石壁更加清晰。
她记得很久以前的那个世界,记得黑暗时代的到来,记得人族在泥沼里挣扎的身影,记得那些被岁月吞噬却不该被遗忘的名字。
她闭上眼睛,任由思绪逆流而上,回到了那个血与泪交织的时代。
那时的人族,还没有后来的辉煌,也没有如今的修行体系,他们在这片大地上,甚至连最低等的魔兽都不如。
山川湖海,被妖族占据,魔兽横行,人类不过是它们狩猎的对象。
恶魔更是视人族为最低贱的奴仆,连最微弱的魔物都能随意奴役一座村庄,将人类当做血祭的供品。至于魔神……
它们甚至懒得多看人族一眼,在它们眼里,人类只是苟活在世界夹缝中的虫豸,根本不值得被当作对手。
人族的聚落分散在荒野之中,依附着魔族的城池和妖族的部落过活,像寄生在树根上的苔藓,苟延残喘。
每年恶魔降临之时,都会有大批人类被献祭,血液灌溉魔土,灵魂成为恶魔的贡品。
但比起死亡,更可怕的是“活着”。
那些被魔族豢养的奴隶,从出生的那一刻起,骨骼就被刻上了奴役的烙印,永远无法反抗。
那些活在妖族统治下的人们,世世代代匍匐在妖王的脚下,只为换取一块粗糙的饼。
“但即便如此,人族依然没有认命。”
没有剑,没有术法,没有神明的庇护,人族的第一批反抗者,只是一些被逼入绝境的普通人。
虞秋池记得有一个叫冉道的男人,他曾是魔族领主的奴隶,每天为魔族的军队喂养战兽,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接一个地被扔进血池,成为魔物的饲料。
他没有强大的力量,甚至连最基础的术法都不懂,但他靠着一把生锈的匕首,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杀死了他的主人,带着上百个被奴役的族人逃进了荒野。
但反抗的代价是残酷的。魔族派出军队围剿他们,他们在荒野中被围困七日七夜,无数人死去,最终只有十余人侥幸逃生。
冉道的尸体被钉在魔族城墙上,血染了整整一个月。
但他的名字,并没有随着他的死去而消散。
从那之后,人族的聚落中开始流传他的故事,越来越多的人族奴隶开始在黑暗中偷偷磨砺自己的武器,等待着他们自己的“夜晚”。
真正让人族有了生存希望的,是修行体系的萌芽。
最初的修行者,不是天赋异禀的天才,而是被逼入绝境的幸存者。
她还记得风王那位女子,她曾是妖族统治下的一位普通女人,但她意外发现风可以承载意念,于是她在风中刻写咒文,创造了最早的风术法。
她带领族人逃离妖族的控制,建立了人族最早的避难所——风岚谷。
但妖族怎会容忍一个人类势力崛起?
风岚谷最终被妖族大军踏平,风王战死,但她的术法却被幸存者继承,成了人族最初的术法传承之一。
之后,还有擅长炼器的工匠,在魔族残骸中寻找锻造之法,打造出了第一把真正属于人类的神兵;有人研究魔族的秘法,摸索出人类独有的灵力修行体系。
一次次失败,一次次牺牲,鲜血与痛苦换来了人族的成长。
“人族真正强大的,不是天赋,不是神赐,而是他们不愿意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