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故事听着不错,还有位子坐吗?”
一店小二远远看着一个少年走进来,脸颊通红,眉清目秀的,额前沁了一层薄汗。
“哎哟,这位公子哟,外头很热吧?快进来听听书、喝喝茶。”说着便已经热情地将夏杞往里头带。
结果仔细一看,张张桌子都挤满了人,不由尴尬地挠挠头,转身问道,“这位公子,你看这......实在是不好意思啊,今天的说书先生讲的是前朝秘史,爱听的人太多啦,这空桌也都没了啊!”
“前朝野史?那敢情好啊!我也想听得紧,你看看还有没空位子,跟别人一块儿也好啊!”
“啊,这......”小二环顾了一圈整个大厅,除了低着斗笠的客官那一桌,还真一个空位都没了。
可是要他上前询问,他不敢啊!常年的经验不断警示着他,此人异常危险,还是不要靠近为妙。
夏杞面上做出惋惜的表情,手中却悄悄地摸出那玉瓶来,飞快地在袖子里松开玉瓶的盖,只稍一瞬,一股灼热之感便瞬间迸发出来。
一道宛若实质的目光意料之中地落到了他身上,轻笑一声,又迅速将盖子盖好。
“哎呀,真可惜,既然位子没了便算了罢,我这脚走得累得受不了啦,还是找别的茶楼歇息吧。”
说完转身离开,不带停留的。
只是待他走到大门处,那店小二便又急匆匆地追上来:“公子,公子,请留步!”
夏杞疑惑地转过身来:“怎么啦?”
那小二兴冲冲地跑过来,喘着气道:“公子,刚才那位客官让我来问您,是否愿意跟他坐一桌。”
夏杞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是那带着斗笠的人,不由露出得意的笑。
“行啊。”
当他跟着小二来到桌子前的时候,另一个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唯独剩下看不见面容的斗笠男,仍是一副遗世独立的模样。
而他手心里玉瓶反应也越发烈了,甚至烫得有些灼人。
“多谢这位公子,抱歉打扰您的雅兴了。”
“无妨。”声音冷冷清清,就像山间流水碰撞溪石的声音。
夏杞依旧笑嘻嘻的,说是这么说,脸上却哪有一丝愧色?万分熟练地给自己点了一份百花茶加桂花糕,便一脸饶有兴味地扭头望起说着书的山羊胡子来。
那山羊胡子此时正说道精彩处:“李将军远在沙场征战,却听闻长公主要被派去和亲的消息,顿时怒火攻心,恨不得现在赶回京城去.......”
“噗嗤——”夏杞忽然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完像是迫切地想要跟人分享,又扭过头对着斗笠男道,“哎,你绝不觉得这故事编得真有意思,那前朝的李将军分明是要功勋不要美人的主,大概在他看来,长公主和亲的消息还没有粮草被偷来得让他怒火攻心吧?”
斗笠男并不答话,一动不动地坐着,然而隔着蹭又厚又黑的面纱,夏杞却知道他还在看着自己
而山羊胡子还在继续:“李将军为了赶回京城阻止皇帝拍长公主和亲的提议,杀伐果决、英勇无畏,一刀斩下敌军副将的脑袋,竟凭着这股劲拿下久久攻不下的浣西城!”
夏杞也捻了一块桂花糕放入嘴里,继续笑:“少来,那李将军不知在那副将手里吃过多少憋,这次能斩下他,分明是趁此机会杀之而后快,怎么就变成为了公主了?”
山羊胡子:“李将军为爱痴狂......”
夏杞:“明明是为了除掉细作。”
山羊胡子:“李将军迎娶公主......”
夏杞:“你以为他想娶吗?君要臣死不得不死啊!”
山羊胡子:“李将军一妾未纳......”
夏杞:“他怎么敢?纳了可是给皇帝女儿带绿帽啊。”
山羊胡子:“李将军......”
夏杞:“哎,编不下去了吧?”
“......”山羊胡子忽然停了下来,扭头怒目而视,颤巍巍地伸手指着夏杞的方向道,“这位公子,你究竟是来听书的还是来找茬的啊?”
台下的听众也纷纷望过去,夏杞左右看了看,这才确定他是指的是自己:“嗯?我啊?我自然是来听书的啊!说的不错,挺精彩的。”
“哼!”那说书先生山羊胡子哼得翘了一下,还不等夏杞细瞧,便又听他哼道,“我看公子是个风雅之人,听不得咱们这些庸俗的故事吧!”
“别这么说啊!”夏杞摆摆手,拽起自己的衣袖道,“您瞧瞧我这身行头,哪像什么风雅之人啊!我就喜欢听你讲这些庸俗的故事,好听得紧,我这不都听得入迷了吗?”
“我呸!”那两道山羊胡子又神奇的翘了一下,说书先生狠狠将扇子摔在桌上,“我不想给你说书了,请你现在马上离开!”
台下之人无不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虽说这少年在下边故意找茬是不对,可也没有哪个说书先生敢那么神气的呀!又不是茶楼老板,怎么敢将茶楼客人赶出去?
夏杞也吃惊地眨着眼睛:“你们家的说书先生还能赶客人啦?”
茶楼的掌柜顿时就要不高兴了,连忙上台拽着他:“傅先生,您这是闹哪门子脾气呢?是不是今日说太多累了?哟,瞧着脸都青了,要不先休息会,等下次在继续说吧。”
他算是明白了,自己在这简直是孤立无援。远远瞪了夏杞一眼,直接甩袖转身离去。
“......”
夏杞摸了摸鼻子,回过头来,却见对面的斗笠男人又还在望着自己。
——明目张胆,毫不遮掩。
作者有话要说:某作者:鹅子,你家小仙在勾搭别的男人。
某王爷:我的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