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黑漆漆的,全靠谢大人带的萤石照亮, 待白悦棠进屋后, 他关闭了暗门。
屋子不大, 没有器物摆设,地上散乱放着些碗碟,尚有残羹冷炙。
墙角靠着个青年,蓬头赤脚, 像乞丐似的。
白悦棠:“这是谁啊?他也是取血用的?”
谢大人:“才多久没见连故人都不识得了。”
“故人?”白悦棠借着萤石的光,仔细打量那青年的相貌,越看越眼熟,最后一拍巴掌,“这不是陈公子吗!”
他这边才叫出名字, 陈公子似乎受了刺激,突然蹦起来,怪叫着奔了过来。
“诶诶诶!什么情况?!”白悦棠吓了一跳,条件反射便往旁边闪, 谁知谢大人抢先出手,在背后阴了他一把, 不偏不倚将他推进陈公子怀里。
白悦棠回头就骂:“你疯了!推我干嘛!”
“注意看前面,自求多福吧。”
谢大人话音未落,陈公子已经把白悦棠扑倒在地, 像发狂的野兽一样。
“千杀的, 放开我!”
很快, 白悦棠发现这野兽不光发狂, 还发_情!
他一手掐住白悦棠的脖子,另一只手粗鲁地扯开他衣领,脑袋直接埋了下去。
白悦棠连踢带打要把他掀下去,但这弱鸡变得力气巨大,把他压_得_牢牢的,根本推不动。陈公子应该也中了“摄魂”!
颈间蓦地传来一阵剧痛,白悦棠疼得直叫:“啊啊啊!”
“啊啊啊!”陈公子也跟着叫,随后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异常痛苦的模样。
白悦棠至今也想不明白自己的血究竟有什么奇特之处,他用食指蘸了些脖子上的血,凑到鼻尖闻了闻,小声嘀咕道:“没怪味啊,挺正常的… …”
过了半晌,陈公子终于恢复神智,他撩开凌乱的头发,惊呼一声指着前方:“白,白悦棠?!”
白悦棠捂着脖子坐起身来:“你才认出我?”
“我刚刚干什么了?”陈公子察觉到嘴里有血腥味。
白悦棠比着自己的伤口:“你跟疯狗似的乱咬人,不记得了?”
陈公子给王季喂过“摄魂”,病患发起疯来什么样他最是清楚,不久前谢大人逼迫他在自尽和吃药间做出选择,他不得已吃了药,没想到世间真有因果报应,他现在也成了怪物:“药效发作,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
医馆里的病人,匪寨里的村民,还有眼前的陈公子,他们大都不会武功,可在药的作用下,竟然能爆发出惊人的破坏力,也难怪有人会研制出这样的奇药。
“看来真的有用……”谢大人当初看信时还半信半疑,据他所知,“摄魂”就像瘟疫一样,一旦感染,再难痊愈,很多人撑不住几天就会死。仅靠吸食血_液_就能快速抵御狂暴状态,这是他从前想都没想过的事。
白悦棠知道谢大人是在用自己做试验,如今见到成效,大概能结束了:“是有用啊,那我能走了吗?”
“这只是初步验证,并不能说明什么。”此时谢大人已经站到密室门口,“距今上的寿辰还有三天,仍须确认效果。”
意识到他要把自己关在这里,白悦棠起身就往外冲,然而还是慢上一步,眼睁睁看着谢大人带上门。
他一拳捶在门上:“老混账,放我出去!”
“省省力气吧,我都被困好几天了。”陈公子颓废地吭了一声。
“你怎么会在这里?”
“都是那姓陆的贱人害的!”陈公子提起陆夜黎依旧咬牙切齿。
白悦棠大步走过去,扬手就是一巴掌:“你嘴里放干净点儿!骂谁呢!”
陈公子挨了个嘴巴,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跟白悦棠拼命,可惜没有药效的加持,他被白悦棠一个过肩摔就收拾了。
“跟我动手,你活腻了?”
“要不是你们捣乱,我还在郡里逍遥自在,你们毁了我下半辈子!”
“等下,你到底是怎么被刀疤脸抓住的?”
“你跟我装什么傻,我怎么被抓的你会不知道?!”
“凭什么我就得知道?”
“姓陆的什么都没跟你说?你俩不是一伙的吗?”
白悦棠越听越糊涂:“有话直说有屁直放,别想离间我们。”
“衙门办案那天,姓陆的引我到个没人的地方,把我的手下全杀了!”
“你就编故事吧,陆兄怎么可能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