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默默的向佛祖祈祷,用他最虔诚的心意,祈祷赤瞳平安无事,早日归来。
灯光忽暗忽明,跳跃着它自己的那束火苗,像个顽皮的孩子,不知疲倦的摇摆着自己的身体。
已是子时,空清的右手边整整齐齐的叠积了高高的两大堆他炒好的经文。一笔一划都是他最虔诚的祈祷。
已经连续好几个时辰的抄写,空清早已到了极限,困意一阵一阵的袭来,他泪眼朦胧的继续抄写着。这样的情况坚持不过半个时辰,只听见“咚!”的一声,空清就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睡意恍惚中似乎看见那红狐用赤瞳的声音在跟自己说话,问自己为何不睡床上去。
空清只觉不可思议,困意袭来,迷糊中又睡了过去。
红狐看着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也是眉头紧蹙的空清。又看了看抄写了满桌的经文,若有所思,自己该不该告诉他自己是妖呢,或许说半仙?对于他们信佛的来说,仙应该会比较好接受一些吧。
红狐瞬间化成了人形,这不是赤瞳又是谁。弯身将熟睡的清空抱回了床上。却听见空清的轻声梦呓:“赤瞳,你去哪里了,怎么还不回来呢?”他在赤瞳的怀里拱了拱脑袋,声音低沉。赤瞳仿佛听到了哽咽声。
将空清在床上放平,抚了抚他紧蹙的眉宇,心叹:“倒是自己的错了,没顾忌到他还是个孩子,还是这般的脆弱。”
空清在梦中惊醒,窗外的天色已是大亮。
他恍惚的听见厨房有动静。赶紧跳下床鞋子也没穿就往厨房跑去,他记得昨日等了一天也未见赤瞳,厨房的动静是他回来了吗?
这房子是木头搭建的,赤瞳听见了空清跑过来的声音。在空清跑到门口的时候,他就看到空清衣服凌乱,赤着白嫩的脚丫子,怔怔的看着自己。
赤瞳眉宇微皱,现已初秋,早晚都有凉意,他身子又单薄,怎不知自爱,声音中透着责怪:“大清早的鞋也不穿,你这是作甚?”
面对消失了一日的赤瞳,空清本就有满肚子的委屈。此时又被责怪,想着自己抄写了一夜的经文,深感自己是个傻子,眼睛一红,身子一转扭着脑袋,就又跑了回去。
赤瞳见此不妨他如此听话,愣了一下。他没看见空清眼里的委屈,只觉自己醉了一日,屋中又没什么东西可吃。这小和尚怕是饿了,所以大清早的来找吃的了。
又不是干饿了四五日,何至于连鞋都不穿就急奔狂跑的过来,赤瞳久不入世,又不曾跟似亲人般的人类朝夕相处过多少时日,自是不懂人类细微的情感。
空清负气的坐在床上,皱着小鼻子,胸口起伏不定,看样子十分生气。
他本把他当成了自己最亲近的人,他却是不吭一声的不见了,自己还以为他发生了什么事情,担心了他整日整夜,这会一见面就凶人,太欺负人了。
心里把赤瞳数落了个遍,抬眼看见了自己昨日抄写的经文,随即想到了昨日自己的祈求。赤瞳无事,也早日归来了,自己的祈求也算是如愿了。
他疑惑了那自己为何会如此生气呢,师父说过,人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的时候,就闭眼盘腿打坐,放空思绪,这样就不会再被情绪所困了。
空清盘腿静坐,依师父所言放空思绪,没一会就静下心来,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欣喜的睁开双眼:“果然很好用!”望了眼门外门外,日上云头,时候不早了。整理好自己的衣物,穿鞋下床。洗漱一番,该吃早饭了。
昨日将就了一日,晚间也没吃饱,今日的早膳一定要把昨日的给补回来。洗漱完就喜滋滋的向厨房走去,全然不记得自己前一会子负气逃离的样子。
吃饭时,赤瞳基本不怎么会主动说话。空清年龄小在寺庙时没有特意压制过他的天性,故而空清不信守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说法。
心中有疑惑他便道了出来:“昨日床上睡了一只醉酒的红狐,你回来时,可有看到过它?”
赤瞳握着碗筷的手停了下来,看着依旧吃的十分香甜的空清,想了想,他现在还小,等大些了再告诉他也罢,如若他将来要离去,不说也是无伤大雅。答道:“见着了,夜晚酒醒了它就自己走了”
空清听着赤瞳语气平平,想来他先前应该是见过红狐的,便不多问了。如若有缘以后说不定还会再见,其他无需多思。
饭后空清要做早课,他律己守时,基本不会落下。
赤瞳躺在院中大树下柔软的草地上,晒着暖阳,听着小和尚敲木鱼的声音,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已到午时,空清的肚子饥叫了起来,收拾好经书,他没听见厨房的动静,便决定出去看看。
一出门只见,一身红衣的赤瞳,以臂做枕躺在草地上睡着了。微风扬起了他的衣诀,空清又倒回去,准备给他找个东西盖盖肚子,可在房中找了一圈都没找见他的一件衣物。
空清疑惑,难道他不在这里久住,只是在这边歇歇脚而已?
只好拿了件自己的长袍,小心翼翼的给他盖住了肚子。赤瞳身形高大,空清的长袍盖在他身上实在是过于勉强,真的就只能盖到肚子。
初秋微风凉意,师父说过,睡觉要把肚子盖好。否则醒来会不适,会肚子痛。
看着赤瞳熟睡的容颜,空清颤了颤睫毛看了好一会。才心满意足的扬着嘴角转身去厨房,找了些自己会做的食材,默默的做起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