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露沉重,蕊夫人跪在阶下,双脚已发麻。她看见赵洵走了过来,不由欣喜,想起身却是一个踉跄又跌了回去。
“陛下。”
蕊夫人轻唤,凄声委婉。
赵洵弯起凤眸,笑得暖人心肠。他风流惯了,即便是一身龙袍也压不住“流清先生”。流清多情,对谁都好,花蕊更是他掌上珠。他总是不遗余力地称赞她是朵解语花,世间难得。
男人的话最信不过,蕊夫人却偏偏信了,见他笑了,她也笑了,笑得卑微,像是求饶。
“陛下,臣妾是爱您的,比谁都爱。臣妾知道做了错事,不敢奢求您原谅,可臣妾要说,一切都是为了陛下而做的,臣妾劳苦功高,绝不在她之下。陛下,您是知道的。”
赵洵点头,深表赞同。
“朕知道你的心意,所以朕不计较你低贱的身份,召你入宫,封你为妃。真是奇怪,只过了一年余,你怎么就变得这么不讨人喜欢,利欲熏心了呢?记住当初朕与你说过,这世上最重要的是什么,你还记得吗?”
蕊夫人有些心虚,讪讪地点头:“记得,你说是‘忠心’。”
赵洵满意颔首,笑得更迷艳了,光影错落间虚糊了男女之别。他伸手轻抚上蕊夫人的腮颊,依依不舍,十分地怜爱。
蕊夫人黯然泪下,情不自禁道出心里委屈:“明明我认识你比她久,为何她要占得好处?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事,都比不上她吗?”
她靠过去,依恋他的暖。他却蓦然抽回手,失望地叹口气:“你什么都好,偏偏忘了‘忠心’二字。你把梅晓的事告诉她了,你可知道这令朕很难堪。”
蕊夫人诚惶诚恐,连忙伏地叩首。“陛下,臣妾是失子心痛,口不择言,还望陛下看在你我多年的情分上饶我这回。之后,她想要璥儿,臣妾绝不插手,只求能让臣妾多看两眼。”
赵洵眉一拧,没听懂。
“你的意思是让朕不要追究你下药之事?那也是朕的一点血骨呀。”
蕊夫人语塞,百口莫辩。
“陛下,皇后自个儿说了,没这药她也保不住骨肉,故这也不是臣妾的错呀。”
赵洵闻言略有所思点头道:“说得有理,没有你,朕的孩儿她也保不住,这事就不追究了。朕恕你,不过你可得向朕表明忠心,将功补过。”
蕊夫人一听笑逐颜开,匆忙地拭去泪,点头如捣蒜。“臣妾遵陛下口谕,愿意将功补过。”
赵洵弯起凤眸,不经意地以指抹了下嘴唇。他的唇很红,像是上过妆,不知有多少纯良女子被它所骗,悔及一生。
赵洵随手一指,道:“西宫那里有口井,跳下去……跳下去,表明你对朕的忠心。”
蕊夫人惊惶,一双眼瞪得滚圆。她以为他在说笑,认真瞧,半点不像。
赵洵沉下眉眼,肃然道:“你若不敢,朕就让施公公来帮个忙,这样你也好办。”
话落,他击掌,不一会儿施公公就带来几个身强力壮的太监,一副要逼人的架势。蕊夫人魂飞魄散,像是被抽光血骨,只剩苍白的皮囊贴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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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先预告下,宝哥哥和二娃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