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脚踏污泥,终于按原定计划于日出前艰难的到达了白岩台附近。随后,林师长一声令下,全师立刻散开,在离公路1公里左右铺开了好几公里长的伏击带。另外还有一部分同志占领了镇北高地以及赶去接应友军。其速度之快,效劳之高令人赞叹。而我们连则被安排在伏击带上。
曙色在地面上晃动。我没有敢抬头瞧一眼太阳,只觉得到处都耀眼,空中、山顶、地上,都是白亮亮一片,白里透着点红,由上到下整个像一面极大的火镜,每条都是火镜的焦点,仿佛一切东西就要燃烧起来。这与昨夜的大雨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紧接着,便是脚步声整齐的日军板垣师团第二十一旅团。单从脚步声上,你就可以清楚的判断出敌人的训练有素。一个个头戴钢盔,身穿黄大衣,脚蹬皮鞋,有的手执三八大盖枪,有的斜背枪支,精气神十足。由此,我不禁担心起来,我这帮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兄弟们能否与之抗衡呢?可是您再看,那日军虽然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可是在这种两旁山谷夹道之处,四千多人居然走成了一路纵队,真是一副如入无人之境的骄横模样!不过这下正好,方便咱们打他娘的伏击!
林师长看了看表,五点整,一声枪响,战斗开始!
那长蛇似的敌阵瞬间就被我们切成了一块一块的。枪声,手榴弹声,山炮的轰鸣声交相呼应着。敌人虽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他们反应迅速,很快便布置好了防御网展开了反击。这时他们的火力优势便显现出来。待我还没反应过来时,身旁的两个弟兄便伴随着敌人机枪吐出的火舌而倒地。说实话,当时我被吓住了,没想到日本人的火力比国民党还要猛上数倍,起单兵的作战能力和素质完全不是我们中国军人能比的,一个不小心,我的右臂也挂了彩,不过这钻心的疼似乎褪去了我的恐惧,我再度振作起来。
此时此刻,之前哭红了双眼的那名瘦小的学生的身影再度在我眼前出现,我咬了咬牙,本来咱们连弹药就不多,现在倒不如直接上去干他个狗娘养的!
随着我一声令下,咱们五连的兄弟一窝蜂冲如了敌阵。日本人没有想到我们居然敢和他们正面交锋,进行肉搏战。而这时姗姗来迟的敌人飞机见我们与他们自己的部队胶着在一起,也不敢放肆只好在天空中盘旋,碌碌无为。
我四处瞅了瞅,竟然发现有一处有几百名日本兵挤成一堆,背后还连着二十多辆卡车,心下思忖道:“莫不是他们在护着什么高级将领?诶,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这是有效杀伤敌人有生力量的大好时机!”于是我朝旁边的警卫员大吼一声:“手榴弹!”说时迟那是快,我接过手榴弹想也不想就往那人堆里投去。顿时,火光升天,那群狗日的日本人像被废水浇着了的蚂蚁群,闹哄哄、乱腾腾的,死的死、伤的伤。
就在我得意之时,后面竟然蹿出三名手拿刺刀的日本兵,我双眼一瞪,从背上抽出大刀一把横扫过去,瞬间两名日本兵应声到底,可是哪知脚底一滑,第三名日本兵将刺刀猛的插进我的小腹。我哪里甘心,忍着剧痛,身躯用力向前一顶,定住敌人好叫他不得逃脱,随后艰难的掏出腰间手枪,用枪托猛的砸向那厮的脑袋,这才在我临死之前拉了个垫背的。
好了,下面就由我这名曾连长的警卫员代为表述吧。
我们此次平型关一役,歼敌三千多人,缴获战利品无数,就算有几千个老乡帮忙搬运,也整整搬了两天。而那些个军大衣什么的,咱们一一五师可都是一人一件哪。不过作为代价,我们师损失了将近一千人,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我敬爱的曾连长。
至此,平型关战役取得巨大胜利,打出了咱们中国共产党的威风,打出了咱们中国军民的威风。不过民国二十六年九月三十日,日军越过阳方口,向晋北交通要点宁武进攻。至此中国军队内长城防线被敌人突破,忻口会战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