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芒翻开了第一页《德篇》，她简略扫了一眼，没有什么复杂的生僻字，基本上都认得，信心瞬间增强了不少。清了清嗓子，夏芒开始从左往右竖着往下读。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

什么意思

夏芒完全不知道，但是不妨碍她一本正经地往下读。

乔元冬听第一句的时候，就沉默起来了。

如夏芒所见，她在这个时代见到的所有书都没有句读标记，哪里该断句她完全不知道。

这就导致她念了一会儿后，连乔元冬都记不得原书上的内容了。

听着夏芒字正腔圆地乱读一通，乔元冬一时间搞不清楚叫她读书到底是在罚谁

但是说出去的话又怎么好收回呢

现在叫这丫头不读了，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她读得不好

乔元冬忍着往下听，后面夏芒越读越离谱，最后还是受不了了。

夏芒被乔元冬叫停的时候，舌头都被这些“德不德不德”念得打结了。

“夫人不听了吗”夏芒希冀地看向乔元冬。

乔元冬揉了揉眉心，一时间有点不太想看到夏芒。

但听了满脑袋乱七八糟的道德经后，她觉得就这么放夏芒走了，今儿这午觉是睡不着了。

“你过来，我教你读。”乔元冬轻轻瞪了夏芒一眼，无奈道。

夏芒将书递到乔元冬手上，乔元冬拍了拍卧榻示意她挨着坐，夏芒坦然地坐下了。

两人合看一本书，所以夏芒挨得极近，乔元冬看见她的肩膀与自己靠在一起，什么也没说。

“这一句，读上德不德是以有德。”她读书的时候声音比平时多了一分顿挫，显得认真又严肃。

夏芒老老实实跟着读，连乔元冬那种顿挫的语调也学了起来。

乔元冬眼角余光看着夏芒一板一眼地读书，有些需要加重语调的地方，她的脑袋还会点一点。

真是，十足的可爱！

于是，似是发现了好玩的事一般，乔元冬连着教她读了三四页，直到自己感觉口干了才作罢。

她伸手拿起手边的茶要喝一口润嗓子，夏芒立刻道：“夫人这茶冷了，我去替你换一杯热的。”

如今天气已然转冷，乔元冬也知道自己不能喝凉茶，便由着夏芒去换热茶了。

吃过茶，乔元冬困劲儿也过了，她也不以为意，大不了夜里早些睡就是。

然而夏芒并不可能让她早些睡，晚上还要看星星看月亮呢！

月明必然星稀，要看月亮就看不成星星。

今夜月黯星明，天色黑下来后，一粒粒星子显现出来，将夜幕渐染成神秘的灰蓝色。

一条隐约若现的银河带横亘在天际，散发着珍珠般的光泽，朦胧又浪漫，美得令人目眩神迷。

乔元冬早早就梳洗过，打着呵欠准备就寝。

睡前照例是要看一页书的，乔元冬坐在窗边就着灯光看书，彼时夏芒捧着一本书跑进来找她。

“夫人，你看我发现了什么”夏芒语气里透着欢喜，好似得了个什么稀奇的宝贝。

乔元冬放下书去看夏芒，夏芒手里拿着一本《甘石星经》，正乐滋滋地翻给乔元冬看。

“夫人，这本书我看得懂诶！”

你在为这种事高兴

乔元冬：“.你对星象感兴趣”

夏芒狠狠点头：“是哒！”

才怪！

这是夏芒为了哄乔元冬出来看星星想的招，连这本书都是她从项修安书房里现翻出来的。

夏芒引着乔元冬看那本《甘石星经》，她道：“你看这上面哪颗星有怎样的运行规律，代表什么寓意，都写得清清楚楚呢。”

乔元冬不在意道：“那本书我早就已经看过了。”

夏芒眼睛一亮：“原来夫人对此道深有研究，我正好有不懂的地方，夫人不如给我讲讲吧”

乔元冬难得见夏芒对书这么感兴趣，于是很不忍心拂了她的求知欲。

她看了看窗外如许繁星，索性道：“今儿星星多，不如到院子里去吧，我指与你。”

哦！我亲爱的夫人！

夏芒这下连理由都不用找了，她麻溜地抱了软垫铺在院里的石凳上。

乔元冬缓缓就坐，见夏芒还要提灯来照亮，忙道：“傻子，点了灯就看不见星星了。”

两辈子加起来没赏过星星的夏芒讪讪收了灯，摸着黑过来坐在乔元冬身边。

随着眼睛逐渐适应夜色，夏芒看见了满天的星斗，好似在漆黑的天幕上洒了一大捧细碎的水晶，璀璨又梦幻。

她真心实意地“哇”了一声：“原来这么美啊！”

乔元冬好笑地看了夏芒一眼：“怎的，你从未见过星空”

夏芒不好意思承认自己真的没看过，她扯开话题道：“夫人我听说要是晚上看见流星的话，对它许愿可以梦想陈真哦！”

“什么流星”

夏芒一通解释后，乔元冬明白了。

“你是说飞星”她笑笑：“这种话多是市井里传来的假话，哪里做得真莫说那飞星不是时时能遇见，便是遇见了，也不过是个无血无肉的死物，怎么就能理会我等凡人的心愿”

夏芒：“.”

石锤了，夫人没得浪漫细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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