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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谷雨9(2/2)

苏令瑜快要闭上的眼皮费劲撑起来一点,最终又沉沉落了回去,闭上眼睛后,仅剩的一点意识也失去。

她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

可能是因为晕过去之前听见了那个女囚的声音,苏令瑜做的乱梦很多都跟她有关。这女囚叫七娘,今年才十九,因失手杀了丈夫被流放岭南,除了苏令瑜以外,她是队伍里唯一一个女囚。

生存环境越恶劣的地方,女人越容易受到男人的威胁。长途跋涉的囚犯每天都累得只剩下一口气,反而没有精力骚扰自己的同镣,但不用负重行走且随时可以补给水和食物的官兵就不一样了,累则累矣,他们还有心思盯上七娘。

苏令瑜有太平公主的关照,他们一时不敢做什么,七娘就不一样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官兵的胆子也会出奇地大。刚离开长安时,就有两个人把戴着镣铐的七娘逼到角落,用水和食物以及解开镣铐为条件巧言哄骗——实际上这种哄骗也只是乐趣,七娘同意与否并不重要。

苏令瑜走到他们身后去,用手上箍着的镣铐,砸破了其中一人的头,而后这种事就再也没发生,自那以后,七娘就不敢离开苏令瑜左右,在队伍里始终排在她身后,途中也互相帮衬一二。

好一番没头没脑的乱梦,几乎就是把途中发生的事打碎了重炖一锅,这梦做得苏令瑜头痛无比——也就真的在头痛感里醒了过来。一看周围,没粉过的土胚墙面,还能看见混在泥中筑墙用的稻草。身上潮潮的很沉,苏令瑜一揭,发现那玩意居然是一张被子——里头填的也是稻草,而且应该是发霉了,连被面上都有黑点。

苏令瑜本来是该有点想死,但这五个月的流放,什么穷讲究的毛病都能治好,她当下只是盯着被子上的霉点看了一会儿,而后面不改色地揭被下榻。

…也并没有榻,她意识到自己睡的地方,只是拿两块破柴板垫得高于地面而已。

苏令瑜长出了一口气,右边的脑仁一突一突地疼。都说岭南一带瘴气重,有毒物,容易爆发瘟疫,但这一路走来,也曾穿山越岭,苏令瑜什么毛病都没染,也没中过毒,但过去就隐约出现过几次的偏头疼却在这五个月里愈演愈烈,已经到了会让她分神的程度,这次更是直接头疼疼醒了。

简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就连苏令瑜都忍不住叹气了。

她开门走出去,扑面而来一股奇怪的味道,天色尚早,七娘端着一碗稀薄的米汤来看她,一见苏令瑜已经醒了,而且能自己从屋子里走出来,惊讶之余松了口气,“我真怕你死了!”

“死倒不会。”苏令瑜看了看周围,“这是哪儿?”

“盐场!”七娘把米汤端给她,“你昨天晌午晕过去的,托你的福,我本来到了地方就得跟其他人一样去盐场服苦役,但他们让我照顾你,所以我还能休息会儿。快喝吧,喝完你就可以走了。”

苏令瑜抿了一口寡淡得像水一样的米汤。

走。走去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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