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烈手里饼干都碎了,人从山丘上往下滚躲得快,才没中枪,后怕地拍着胸脯。
“喜欢这样的女孩太可怕了。”他小声咕哝,又叹气:“可是,谁让她又真的很有魅力呢。”
他从没遇到过像季眠这样的人。
其实,季眠也想说,她从没遇到过像唐烈这样的人,特别缠人吵闹,又跑得特别快,你想打都打不到他身上,让人牙根痒痒。
她找到机会,直接给了唐烈一针让他昏迷,自己离开回了昭城。
可没多久,唐烈直接又追到了昭城来。
他一边往自己嘴里塞着在昭城买的特产零食,一边满脸感动地道:“你把我扎晕了都没有杀我,眠眠,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
季眠一脚踹出,把唐烈藏身躲着的树给踹倒了。
唐烈:“……”
暴力,太暴力了啊!
但她这么暴力,都没杀他,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唐烈觉得开心。
季眠觉得无语,直接又连夜离开去了天麒拍卖行。
“你不是一向直接干脆,不喜欢杀了他不就行了。”符砚清忙着举办新一场的拍卖会,正在整理拍卖物品,抽空抬头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道:“怎么不杀?”
“你以为我不想啊。”季眠坐在二楼的栏杆上,有些郁闷:“他那个人比泥鳅还滑。”
烦人的时候,哪都是他。
杀他的时候,逃的速度就像是瞬移一样。
符砚清轻笑,“她离开后,你似乎也沉默很多。”
他说的“她”是叶桑。
季眠依旧觉得自己幼时的出身故事是耻辱,字句不敢提,哪怕别人说她弑母杀父,她也不在意的,依旧把季家当作家,把季家给她编织的那些故事当作身世。
可跟着叶桑以后,她那样一个被当作“刀”来培养,不允许有丝毫自我思想的武器,也有了些活人气,性格变得挺活泼的。
现在叶桑离开了,她又开始变得冷酷,沉默寡言。
季眠垂眸,淡淡道:“我本来就是这样子的。”
活泼开朗,只是她在叶桑面前的样子而已。
而且,她的人生已经脱离苦海,她不为任何事情而痛苦难过,没有什么难过的事情,叶桑整天都死气沉沉的了,她再死气沉沉的那岂不是更加负能量?
她不如换一个,自己没有尝试过的活泼开朗模样活着,还能逗叶桑开心,让她不那么冰冷寡淡。
季眠抬头看他:“你呢?就没有遗憾过吗?”
认识了叶桑那么久,喜欢了叶桑那么久,却到最后,也没有把喜欢说出口过。
符砚清顿了顿,“其实,你以前有句话说得对,我就是矫情,自己不敢说出口,看到她喜欢别人又不甘心,觉得那个人也可以是我。”
“可后来我想了很久,发现,那个人即使不是厉绥洲,也不会是我。”符砚清自嘲一笑,继续整理着资料,“我在她眼里,应该也只是个孩子而已,我不该奢求太多。”
他认识叶桑的时候,也不过才刚刚11岁,他父亲接受叶桑的委托,拍卖一件物品。
后来父亲意外身亡,也是叶桑帮他坐稳天麒拍卖行新一任老板位置的,叶桑不算是养他,可若是没有叶桑,他可能也活不到这么大,更不可能有今天的他。
所以,他发现自己对她的感情变质了以后,一直不敢说。
活了那么多年,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喜欢的人,还那么喜欢,他不该再去扰乱她,也不值得冒着会惹她生气的风险,去说那点即使说注定没有结果的心思。
而现在,他已经释怀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