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要如何称呼夫人?”
凌小姐是大舅容靖未婚妻,没进门殉情了,情理上算他大舅母。大舅母的娘家侄女,拐弯也算表妹,就是凌将军和夫人不好称呼。
凌夫人掩唇一笑,“容家长房要是有后,该是唤我舅母的,你也照着称呼就是了。”
容棠从善如流,“舅母。外甥有点好奇,凌家和谢家什么亲戚关系?”
凌夫人道:“我与过世的谢夫人是表姐妹,听说谢秉之被过在正房名下算嫡子了,殷家没人能来,我就算母族女性长辈了。”
谢夫人的娘家是殷国公府,衰落了,按说殷家不来人,凌夫人也不必来,就是他们一家刚回上京,要和上京圈子打好关系,着急织补人脉网。
容棠差不多明白了。
“舅母先回府休息,晚辈随后拜访。”
母女上车,凌芊芊突然又问一句,“你就是建安伯?同时娶了两个正妻,两个侧妻的建安伯?”
容棠脸皮抖了一下,“是啊!”
收获冷哼,“也不是个好人,谁家好人一次娶四个。”
容棠被骂得好冤枉,呆呆的看着马车远去。
他不知道,马车上的凌夫人也在训斥女儿,“你什么都不知道,听别人三言两语就胡乱编排表哥。他那四个妻子,三个郡主,一个县君,平常人家一个都求不到,四个都是赐婚给他的,虽是天大的荣宠,也代表他拒绝不了。你都这么大了,这次回来是要寻婆家的,不要看见一个少年就说人家不是好人。”
凌芊芊扁嘴道:“可这上京规矩极多,全没有边疆自由自在,我都后悔回来了。”
“住口。”
凌夫人恨铁不成钢,“你在边疆是自由了,全不顾你父兄吗?这次好不容易有人替换了你爹回来,他也能安安生生睡几个好觉。你就希望你爹和你哥哥一辈子待在边疆经受风霜雨雪,面对杀戮惶惶不可终日?”
凌芊芊低了头,“娘,我错了。”
凌夫人叹气,“我知道你受不得拘束,上京规矩是多了点,但也不是没有规矩少的人家。娘答应你,给你寻婆家,官职大小都在其次,最主要看他家风如何。你就安生在家待几日,娘到处访一访,找官媒娘子问一问。”
目送凌家马车走远后,容棠也和顾忠勋分别,一个回京,一个转向富新庄。
如今的富新庄铁桶一块,外人绝难出入,进庄必经路口设了吊桥,见他到来,铁索放下。
一人疾步而来,他叫十三,进了金羽卫暗探处,月前派谢秉之外出找冬麦种苗,他暗中跟随的。
容棠怎么可能完全相信郑久安办案?他是有能力,但他姓郑,天生和谢家处在同一阶层,从去年他去查案带回来的消息,容棠就知道他必会放过谢家一马。
谁都不傻,有谢家在那里半死不活,就能拖住陛下剪除四姓世家朝堂影响力的步伐,没有了谢家,就该轮到另一家。
郑久安或许不会在意谢秉之的死,但也不会允许谢家名声扫地。谢家呢,既不想名声扫地,也不想唯一健康的子嗣丢了性命,否则再大的富贵没人继承,也没有意思。
郑久安让人改头换面吓谢秉之,谢秉之假装受惊吓跌落崖壁,看似巧合,实则经过精密安排,就是没有人吓他,那一天,他也会失足跌落,假死逃遁。
他们也不傻,知道到了不死不足以破局的艰难时刻。
谢秉之跌落崖壁之后,有一个网兜兜住了他,将他藏匿在山壁缝隙里。
山崖下早有一具尸体穿着和他一样的衣裳,崖下野兽出没,尸骨被啃食意料之中,等众人找到尸骨,自然认为谢秉之已经死了。
而十三目睹这一切,等司农署官员一走,就上去制服几人,弄死几个下人,独独带回谢秉之。
当容棠收到司农署官员密信的时候,他也同时收到了十三的密信。
“谢秉之已抓获。”
今天葬礼上,谢太傅的疑惑就是,很多天过去了,没有谢秉之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