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大夫眼里蒙上水雾,“我的儿女还在古家,我不能不给他们活路。”
“首先你要搞清楚,是你不给他们活路,还是他们逼你上死路。如果你甘愿用自己的性命和祖上名声,成就他们的活路,我也尊重你的选择,下一次古家来人,不会出现了。”
温大夫晃了一下,她在想什么,千挑万选来这条街开医馆,不就是为了可能获得容大人的护持,机会就在眼前,莫要失去了再后悔。
“我,我说,希望大人帮民妇护持一对儿女,不要把这件事传出去。”
“我尽量。”
温大夫低下了头,“我前夫医术平平,他往日看诊都带着我,实则我才是主诊大夫。”
古家靠着她得了妇科圣手美誉,挣了好一份家产,结果全家不当她是一回事,就连一对儿女也不向着她。
她以为容棠会惊讶,可是一点也没有。
“治死人是怎么回事?”
“清明那天,我给先父母烧纸,不在医馆,他自己接的病人。他让妾室观诊,描述错误,给病人开错了方子,病人吃了愈发严重,没几日便死了。病人家属来闹,他不想坏了自己名声,就想让我替他顶罪。”
“你都不在家,怎么顶罪?”
温大夫头低的更深,“医馆里的成药配方都在我手里,一些关键处方药也是我亲自调配。他让我认配错了药方。”
容棠都要笑死,古家是有多大把握能拿捏温大夫一辈子,药方都没有,哪来的勇气休妻。
“你儿女怎么说?”
温大夫无言,容棠已经清楚了,那是古家的儿女,不是温大夫的儿女,他们更倾向于保住父亲的名誉不受损,这样一家人还能继续过好日子。
“这案子疑点重重,我是不信南宫璟一点看不出来。”
温大夫嗫嚅,“京兆府一天接很多案子,也不是每桩案子都由府尹大人亲自审理。我听古家人说,已经买通了主簿大人,只要我主动签认罪书,顶多是赔一笔银子了事。可我学医多年,只因身为女人,不得不居于幕后,把所有成绩都算在丈夫头上。助他功成名就,助他财色兼收,临了,我还要担一条人命在身上。他们都说我只是一个女人,名声坏了就坏了,他是一家之主,他不能有失。可我又何其无辜,我父亲教我一身医术又有多委屈。”
好不甘心啊!
容棠想了很多,要让古家身败名裂很简单,但这样一来,温大夫也落个寡情薄义,世人才不管谁对谁错,默认一个女人就该为家族牺牲自我。
“十一,你走一趟,让南宫璟亲自审理案子。”
温大夫惊呆,她们升斗小民想要见官何其艰难,这位容大人已经到了可以随意支使寒王世子的地步了吗?
只见容棠从抽屉里拿出一只金色的琉璃小老虎,“带过去,就说送给他儿子玩。”
果然并不简单。
温大夫愧疚,好像因为她,容大人吃了很大的亏。
十一一走,容棠又道:“你也不要有压力,其实我有一点隐疾请你把个脉,能治不能治无所谓,一定保密。”
温大夫打起精神,“虽然民妇主攻妇科,男科也有涉猎。
容棠掩面轻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