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司酝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刹那间,整张脸涨得通红,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
心中的愤怒怎么也压不下去,她为了这事耗费了无数心血,明明是温昌茂惹出的事端,最后却要她跟着来一同承担后果。
想到此处,陈司酝的胸口剧烈起伏,好不容易事情有了个结果,可得到的赏赐却仅仅只是一些金银之物。更让她窝火的是,连温以缇如今都不领她这份人情,她只觉得自己亏得底儿掉,满心都是懊恼与不甘。
温以缇见陈司酝这副仿佛要吃人般的模样,连忙摆了摆手,脸上堆满了关切的神情,说道:“哎,陈司酝,气大伤身呐!咱们有话好好说,先消消气,坐下来慢慢谈。”
陈司酝此刻正在气头上,哪里能轻易消气。她冷哼一声,袖子一甩,重重地坐下,双眼紧紧盯着温以缇,眼中满是怒意与质问:“温司言,你最好给在下一个满意的解释,不然,在下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温以缇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浅笑,仿佛并不在意陈司酝的怒火,不紧不慢地开口道:“陈司酝你这般想要我的人情,又是为了什么呢?”
“那自然是…”陈司酝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理由她们二人都心知肚明,可就是不好明说。
这时,温以缇不慌不忙地继续开口:“那自然是因着陈司酝觉着我的人情有足够价值,也是清楚我有能力助你一臂之力,且你还想要再往上走一步,不是吗?”
陈司酝听到这些话,原本紧绷的神情微微一缓,脸上的愤怒之色渐渐褪去了一些。
温以缇接着说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得些金银之物,固然重要,但像你我这等品级的女官,钱财早已不是那般重要,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
咱们在这京城,在这后宫之中,最重要的便是权。有了权,才能在这个世道里得以生存。”
听到温以缇这般直白地说出自己的心思,且没有丝毫装傻充愣,陈司酝心里那股无名火又下去了几分,终于冷静了些许,开口道:“正是如此。不然,你我费尽心力,付出那么多,牺牲那么多,难道仅仅是为了那些钱财吗?
在这后宫里,钱财往往才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官大一级压死人,任你有多少钱财,上面的人一句话,便能收走你倾尽一生的心血。”
说罢,陈司酝微微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倘若她的官职处于更为重要的位置,或是品级再高些,成为尚字辈的女官,温以缇绝不敢像今日这般毫无顾忌地。
可如今,陈司酝任职于尚食局这种劳神费力却难有实际好处,在这宫中几乎没什么话语权的地方。也正因如此,温以缇才敢如此。
陈司酝目光冷冷地看向温以缇开口道:“温司言,我想要什么,你心里再清楚不过,咱们也无需绕圈子,你就直说,还有什么条件?”
她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急切与不甘,在这宫中摸爬滚打多年,她太明白机会的重要性。
温以缇嘴角微微上扬,不紧不慢地说道:“陈司酝,你就这般笃定我有能力帮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