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白钰袖脖颈处肌肤一阵蠕动,一只通体黑红的怪虫破皮而出。那虫生得狰狞可怖,周身布满细密鳞甲,六足如钩,口器森然。它甫一现身,便发出刺耳的嘶鸣。
蚕蛾见状怒极,双翅猛然一震,万千银辉如漫天星雨倾泻而下。那黑红怪虫撞上银辉,发出";嗤嗤";声响,鳞甲上顿时结出一层白霜,一命呜呼。
……
南笙手中长鞭已然布满裂痕,赤蝎尾钩如毒龙出洞,挟着腥风直取她咽喉。千钧一发之际,她足尖猛踏身后青石,鞭梢回卷缠住藤蔓,藤蔓上暗藏的倒刺瞬间割破南笙掌心,鲜血顺着掌心滴落地面。就在这时赤蝎尾钩擦着她发梢掠过,毒液泼洒在古藤上,碗口粗的藤蔓竟化作寸寸焦炭。
只见南笙弃掉手中长鞭,欺身而上,何穗的先前的银针在她经脉中游走,将残存的蝎毒尽数转化为澎湃内力。
正当此时,只见那蚕蛾振翅飞来,翅上银粉洒落,仿佛在指引着什么,南笙福至心灵,双掌生出点点青芒,那青色掌风竟在半空凝成万千晶亮游丝。赤蝎毒尾方要暴起,尾钩立时被黏在无形蛛网之上。每次挥击都扯动气丝,反而被越缠越紧,甲壳缝隙间已勒出道道血痕,
但见青芒忽如琉璃迸裂,绽出万点朱砂,南笙招招逆行,式式倒转,奇诡莫测,赤蝎八只獒肢左支右绌,毒囊鼓胀却寻不到出手之机,只得连连后退,狼狈不堪。
而后,南笙身形倏然间变得柔若无骨,周身真气嘶鸣如蛇信吞吐。但见明黄掌影时若灵蛇吐信,时似毒蟒甩尾,反肘斜进,掌风忽作金环蛇盘山之态。
赤蝎八足陡然僵直,坚逾精铁的背甲竟发出细密爆响,仿佛百十枚铜钱在陶罐中剧烈摇震。其体内毒血逆冲,暗红浆液自口器汩汩溢出,毒尾乱扫间将山岩划出道道焦痕,却始终甩不脱那跗骨之蛆般的明黄掌劲。
就在这时,南笙双掌兀地泛起一阵幽黑,掌心真气竟如活物般蠕动,生出万千细若发丝的吸盘。那诡谲吸力不似寻常掌风刚猛,反倒透着水蛭黏附血肉的阴柔。
但见漆黑掌影如蛭群翻涌,南笙十指竟似软若无骨,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缠上蝎尾。赤蝎无力的舞动着獒肢毒螯,其体内积蓄的毒元更是化作汩汩黑流自甲壳缝隙涌出,转眼间再无生气……
“多谢,敢问您究竟……”南笙收了架势,向着蚕蛾躬身作揖,蜡染绣裙随风轻摆。她话音未落,却见四周山风骤起,林间枝叶沙沙作响,仿佛回应着她的疑问。
“哼,本姑娘是山中灵,寨里鬼,天地神。”话音未落,南笙脑海中却传来一声轻哼,似笑非笑,带着几分傲然与神秘。那声音如清泉流石,又似风过竹林,飘渺难寻。南笙还未来得及细细思量,那蚕蛾已是再无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