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苏的手缓缓放上了桌面,他的精神力扫过这个平行的世界,他突然放大某个监控画面。
在这里,一群青年正秘密聚集在生态舱角落,他们用手写的方式传递纸质信件。
“他们在做什么?”
由于这些是算力计算得来的,所以小黑也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实时监控的,他的念头扫视,很快,他便明白了一切。
“他们在试图恢复‘隐私权’。”
小黑调出数据流,“终产者认为个体思维是效率的障碍,这些人是最后一批拒绝神经连接的‘原始派’。”
如苏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嘲讽,他也没有接管推演,而是示意小黑继续,小黑虽然感觉到了不对劲,但推演既然到了这里,自然不是一句话就能发生改变的。
下一秒,生态舱的天花板突然开启,一群治安无人机倾泻而下。没有血腥场面,只有高频镇静声波笼罩全场。当声波停止时,所有青年眼神空洞地站起身,排队走向神经接驳室。
“你看,”如苏冷笑,“连反抗的念头都会被修正,这比奴隶制更彻底,你,或者说,你身后的o5议会们,觉得对吗?”
小黑沉默,不过他的手已经放下了桌面,但显然如苏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
他接管了系统,进行了最后一种可能的推演。
也就是在终产者概念没有彻底消失的情况下,终产者被推翻。
光点炸裂成战火纷飞的场景。贫民窟的起义军用3d打印的武器,对抗着终产者的量子护卫队。
“这条世界线里,反抗军找到了终产者的弱点。”如苏解说,“事实上,这一点很困难,但引用你的话,既然有基金会存在,那就一切都有可能。”
画面聚焦于一名女工程师,她正在破译终产者的能源网络。随着她的操作,全球的聚变反应堆一个接一个熄火。终产者的宫殿失去动力,从云端坠落。
胜利的狂欢持续了不到三个月。新的问题接踵而至:起义军领袖们为分配遗产争执不休;重建委员会因缺乏全球调度能力,导致三十亿人死于物流崩溃;最终,七个军阀集团瓜分了终产者的遗产,世界进入新垄断时代。
镜头定格在一面被涂鸦的墙上,新旧标语层层覆盖:
杀死上帝→ 我们需要新上帝→ 出售上帝权限,价高者得”
模拟结束,房间恢复寂静。
房间里的光芒暗了下来。小黑的身体轮廓微微波动,像被风吹皱的墨汁。
过了许久,小黑悠悠的说着,
“你刻意筛选了负面案例。”
如苏双手举起,“你也模拟了,事实证明了,终产者确实是有问题的。”
“但那也只是部分!”
如苏一笑,如苏敲击桌面,这一次,元素权柄全开,这台设备进入超频状态,无数的时间线被模拟出来,仅仅一个时辰,便进行了数万次的模拟,而这数万次模拟最终的结果导向只有一条路,终产者!
一个时辰转瞬即逝,如苏也没有功夫一个个去看,而是拉出了一张统计图表丢给小黑,
“在条可能的世界线中,终产者导致文明倒退或灭绝的概率是92.3%,而‘良性终产者’的样本……”他放大一组数据,“全部建立在思维控制的基础上。”
长久的沉默后,黑影忽然坍缩成一个小球,又膨胀回人形——这是基金会首席罕见的情绪波动。
小黑缓缓开口:“你证明了终产者的危害性,但并未证明彻底清除它的必要性。”
这个问题倒是把如苏问住了,自己确实证明了终产者的危害,但宏观来说,危害又怎么样?它是一个可能,无论是危害还是有益的,都不过是一个选择罢了。